一直在她旁边给她撑伞的司蘅伸手扶住她,他的身子微僵,看了同样接收到这个击毙指令的谈判专家一眼。
谈判专家继续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劝说:“楼绪,听你姐姐的话,把刀给她,什么事都有法律去制裁,你听没听到你姐姐刚才说的,她饿了,她肚子饿了!让她在这儿为你淋这么长时间的雨,你能忍心吗?”
楼绪流着泪不停的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你让她回去,让她回去!”
楼月的眼睛都快哭肿,在时间这么紧迫的最后,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劝说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他和她一样可怜啊,一样的没有妈妈,一个从小被叫做杂种,一个从小被叫做赌鬼酒徒的儿子。
他们生命中的唯一一点温暖,就是两个人彼此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我最亲爱的弟弟啊,我们一样都这么的可怜,姐姐错了,姐姐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每时每刻都会在你身边看着你,保护你,可你要是离开姐姐,姐姐该去找谁取暖。
这偌大的世界,最后就只会剩下她一个人。她活不下去的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白脖子上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楼月惊恐的睁大眼睛,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人声音。
“楼绪!”
楼月猛然回过头,才现是警察把楼浩东找过来了。
看着楼顶上几乎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一幕,楼浩东常年集聚在那双污浊眼睛里的酒气突然就清醒过来。
他的脸都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到惨白,他甚至只穿了一双拖鞋,看样子是从什么别的地方睡醒过来,他再混,亲生儿子面临被击毙,这样的一幕,对他来说也算是晴天霹雳。
他几近颤巍的走到楼月面前,她这才现他那颗污浊的脑袋上隐藏在深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长出来的白。
看着楼绪,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小绪,你别冲动,之前是爸爸错了,你之前打工三年的钱爸爸还给你,只要你放下刀,你就带你姐姐走,偶尔回来看看我就行,你们去哪我都不管你们好不好?”
“爸爸再也不会缠着你姐姐要钱,再也不会天天喝酒,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地,好不好?”
突然意识过来,楼月也突然拉着楼浩东的手,过往所有的一切恩怨,在这个小孩的生命前都不值一提,她擦干眼睛里的泪水,想着只要把他劝下来,只要能把他劝下来,她做什么都愿意啊!
楼月缓缓的向楼绪靠近,就像温柔的劝说着一个小孩放下手中危险的玩具,“小绪,你爸爸这么说了,你听到没啊?”
“你不是一直想带姐姐走吗?姐姐等着呢,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这样姐姐会伤心的,这个地方姐姐再也不想待下去了,我们走,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去一个很美的地方,四季如春,在房子里种很多的花,好不好,好不好?”
楼浩东向来肥腻的眉眼在那一刻竟然显得有些苍老,他承受不了这种白人送黑人的痛苦,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老楼家唯一的后人啊!
楼浩东走上前附和着楼月,声音带着点颤抖,“小绪啊,爸爸以后再也不干涉你们了,你们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要你把刀放下,把刀放下。”
楼绪的表情在那一刻有些松动,他微微喃喃了一声,“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带姐姐走吗?”
楼月整个人就像看到希望一样,她按耐不住的上前一步,仿佛想把自己全部的承诺都挖给他,“可以,可以,听话,你把刀给姐姐,姐姐立马就跟你走!”
楼绪好像有那么一点动容,什么……都在慢慢变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