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币的纸质粗糙,打得楼月脸上白嫩的肌肤隐隐作痛,那些纷纷扬扬的纸币就像一阵雨,巨大而又猛烈,淋得她的心湿嗒嗒的一片,她伸手进去摸了一摸,才现已经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她那里早已被淋得潮湿一片,被婚礼当天的大雨,被现在的钱雨,无论什么,都不能让它再恢复如初了!
谢白甩完钱后整个脸色都暗沉得可怕,他一脸阴郁的盯着楼月,仿佛还看到了她眼里隐约闪烁着的泪花,后来他想,这个人还会哭吗?闹成这样,这个女人还会在他面前哭吗?!
不知道是被钱还是被他那番话砸到,她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始蹲下身子一张张的捡那些散落在地的红色纸币,她的视线模糊一片,眼前仿佛都是鲜红的血色,让她开始分不清那些到底是钱还是谢白以前哄她用的廉价玫瑰。
她以前有一对翅膀,她好喜欢它,不含任何杂质的喜欢它,喜欢到可以为它做任何事情,可现在这个翅膀长大了,沉重了,要生生从她身上剥离,她强忍着让自己坚强,却还是扯得她剥筋带骨,痛苦不堪。
她连起身的时候都强忍着才能让自己不捂住自己的胸口。
好痛,痛极了!
“谢白……”楼月起身直视着谢白的眼睛,他以前最爱看她的这双眼睛,说它清澈,而又美好,眸色淡得就像一弯不染尘事的清潭,可他现在却再也不想看了,他的眼里全部都是那些高处的繁华,它们吸引着他,纠缠着他,让他眼里再也看不到除欲望以外的其他。
好。
好……
不看,再也不要看了!
她再也不会在原地等他了,这么长的时间,爱他这么长,够了,犯贱犯得足够了!!!
楼月的脸惨淡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的下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一排很浅的牙印,隐隐往外渗透着血迹,她把那些大钞和支票原封不动的递给他,甚至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你说的没错,我是为了钱,为钱才替你去坐三年牢,为钱才在婚礼上大闹一场,我楼月从来就没爱过你谢白,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好,就这样,你走吧,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瓜葛了。”
谢白在来这之前就已经在路上想过无数种和她碰撞的情景,他知道她是一个怎样倔强的人,他还在想如果她要钱,他就可以用钱摆平她,三百万五百万都不在话下。
如果她要的是他这个人,只要她不再拿他的这个把柄跑去外头招摇,在他和顾清妍顺利结婚后,他就可以买栋房子偷偷把她养在外面做他的情、妇,每到身体有了需要就跑过去和她欢好,再适时的给她说说情话,买买鞋子,买买包。
女人嘛,不过如此!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一种,她一如几年前让他动心的倔强,整个人明明都已经万籁俱灰却还要故作坚强,明明狼狈成这副不堪入眼的模样,却还要矜着一身傲骨仰着脖子的看他,倔强得就像只早就被人拔光全身所有羽毛,却还要骄傲的说自己还能开屏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