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萍望着她的背影远去,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浮现出淡淡的伤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母女俩的感情竟然这么淡漠了?
偌大的教堂里,静悄悄的,她望着前方的耶稣神像,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指。
“天赐,穆希晨十有八九是葬身在沙漠里面了,不知道是谁帮我们除掉了他,我们真应该放鞭炮感激那人啊。”宋怡萍坐在红色玛莎拉蒂里面,一边潇洒自若地开车,一边微笑着跟宋天赐,她唯一的弟弟通电话。
宋天赐低低地笑了一声,“姐,你别高兴太早,穆希晨这个人,命大得很,经历那么多次危险,他都安然无恙,这一次说不定也能化险为夷。”
宋怡萍娇嗔道,“姐姐我能这么说,当然是有内部消息呀,我听说穆家的人已经在来维兰的路上了,他们肯定是来认领穆希晨的尸骨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好事一桩。”电话那端,宋天赐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办公桌面,微微一笑道,“少了穆希晨这个挡路的,我们宋氏一族一定会繁荣兴盛的。”
宋怡萍得意地笑道,“那是,宋家到了咱们姐弟这一代,也该光耀门楣了。对了,天赐,穆希晨一死,就没人能跟咱们争南非钻石开采权了,你一定要将开采权拿到手里。”
宋天赐眼睛一眯,黑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悠悠一笑,道,“放心,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浪费。”
“还有,穆氏酒庄这根刺,也该拔走了,咱们的宋氏酒庄要成为奥列国红酒行业的老大。”
“奥列国算什么,我的目标是全球。”电话那边的男人悠然自得,野心勃勃。
很快,有媒体拍到穆良寒夫妇乘坐私人飞机抵达维兰,穆良寒面无表情地扶着莫可,莫可戴着黑色墨镜,看起来情绪低落的模样,两人行色匆匆,很是低调,坐进皇室派来的汽车直奔皇宫。
大家纷纷猜测,穆良寒夫妻已经确认了儿子的死亡,所以赶来维兰认领遗体。
宋晴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等她醒来,立刻叫心腹侍女夏洛特去打听消息,夏洛特很快回来说,穆夫人抵达皇宫之后,在跟王后拥抱的时候落下了眼泪,还说了一句“我可怜的儿子”,看来穆夫人已经认定穆希晨死亡了。
“不,这不可能!”宋晴儿如遭雷击,脚下踉跄,跌坐在柔软的沙上,一边落泪一边呢喃,“他那么厉害,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一定是!”
“公主……”夏洛特同情地走上前来,递给她一方手帕,“您节哀。”
“节哀?”宋晴儿突然爆,一把推开她,犹带着泪痕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失声低吼道,“人还没死,你让我节什么哀?”
夏洛特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宋晴儿随手拿起茶杯扔到她身上,失声尖叫,“滚,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是,是……”夏洛特手忙脚乱地接住茶杯,直接端着它,慌慌张张地退出去了。
“穆希晨,希晨哥哥……”宋晴儿扑到沙上,哭得肝肠寸断,“他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你一定不会死的,我还没有做你的新娘,你怎么可以死……”
从她十二岁时,第一次见到穆希晨,她就爱上了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少年,他就像太阳一样,高贵又耀眼,她的视线永远追随着他,可他的眼里永远只有她的姐姐珠珠,他第一次正眼瞧她,还是在珠珠向他介绍她的时候,多可悲啊,她爱惨了他,他却连认识她的兴趣都没有。
终于,珠珠失踪了。她以为她的机会来了,可是,六年里,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他的心里,永远只有珠珠,珠珠!
“哈哈哈哈,珠珠死了,你也死了,你们终于可以在地下相见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吧?哈哈哈哈……”
她一边流泪,一边风狂地大笑,笑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阿姆绿洲。
秦唐坐在巴哈尔老爷家茂盛的葡萄架下,单手托着腮,幽幽地望着远方碧蓝的天空,心情有些烦躁,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周了,穆希晨等人每天都很忙,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踪影,这本来也算是件好事,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她无聊啊!
整个宅子里面,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
穆希晨或许算准了她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不会逃跑,所以也没有再限制她的自由,允许她自由出入巴哈尔老爷家,不过,她相信,只要她走远一点,一定会有人暗中跟着她的。
“哎,无聊啊,好无聊……好想我爸爸妈妈,好想……”启昀哥……
启昀哥,你现在怎么样了?伤势全好了吗?有没有把我放下?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就酸了,眼睛热热的,她赶紧甩了甩脑袋,揉捏自己的脸颊,逼迫自己不要再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