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他的话,“而你大概九点就赶来了,因为你提前赶到,所以破坏了他的好事,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提前赶来?”
她后背绷紧,目光微凉,双手紧紧握住,一字一顿地说,“难道,你早就知道唐逸之要对我不利?”
如果他早就知道唐逸之要对她不利,他又为何要等到九点才来,让她先前受尽屈辱?他,是故意的吗?
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怀疑他,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信任,已经因为张妈而产生了裂痕。
纪江南已经走到她身后,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他左手搂在她腰间,面色阴沉可怕,目光幽深无底,她对他的怀疑,就像一把利刃,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鲜血淋漓,他也体会到了他那日“赶她走”时她所遭受的锥心之痛,被恋人所怀疑的痛。
他俯,深深地看着她乌黑的顶,扣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声音黯哑地说道,“不,我并不是早就知情。自从搬回别墅之后,我便让人暗中监视着张妈的一举一动,看她到底跟谁联络,受何人指示。不过,唐逸之非常谨慎,直到一周过去,才跟张妈联络。阿森跟踪张妈,现她和唐逸之在茶楼见面,他通过窃听器,听到她和唐逸之似乎商量着什么阴谋,我让阿森继续跟踪唐逸之,调查清楚唐逸之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七点五十左右,阿森跟踪唐逸之到了凯宾斯酒店,唐逸之包下了整个七楼,还交待前台说,如果有女人询问纪江南住几号房间,就让那位女人到709房间,阿森偷听到这一切,立刻汇报给我,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怀疑唐逸之想要伤害你,所以立刻给你打电话,可是拨打了几通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心急如焚,打算开车去酒店,却被张妈拦住了……”
顾小乔想起来了,事后第二天,她从医院出来,确实在手机上看到他打来的未接电话,时间是头一天晚上八点左右,正是他现唐逸之试图对她不轨的时候,只是,她出院那天,心情很不好,所以并未在意,也没有深想。
她打断他的话,“张妈想拖住你,不让你出门?”
“对,唐逸之先前交待过她,让她拖住我,就在那时,我肯定唐逸之去凯宾斯酒店与你有关,我让人将张妈强行拉开,才得以脱身……”
他虽然叙述得很简洁,但是顾小乔却能想象到张妈想尽办法拖住他时的情形,为了赶时间,他一定很匆忙,很着急,她还记得他闯进房间时的模样,那么冷的天,连外套都没有穿,身上只穿着衬衫和西裤,衬衫早已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他漆黑的丝也被汗水打湿,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际线一颗颗落下,脸颊染着一层剧烈运动后的红晕,胸膛急剧起伏,沉沉地喘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狼狈的他。
压载她心头的石头,终于被他搬开了,对他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他搂紧她,低声道,“小乔,你怨我是对的,我也怨我自己,是我不够谨慎,让你差点被唐逸之再次伤害。可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顾小乔心头一颤,握了握手指,沉默半晌,低声说道,“张妈为什么要听唐逸之的话?她有什么把柄在唐逸之手里么?”
“张妈有一个儿子,叫大军,他不怎么成器,不学无术,还跟人混黑社会,砍伤过人,是我父亲出面帮他摆平,免了他的牢狱之灾,后来,他改邪归正了,我父亲安排他成为建筑公司的员工,想锻炼他,让他从基层开始学习。不料,大军不甘心做一名普通的工人,竟然被唐逸之招揽了过去,唐逸之说看中他的交际能力,让他担任公关部副经理,实际上给他下了个套,让他背上了盗窃商业机密的罪名。唐逸之先是找到张妈,说要起诉大军,还说他手上掌握了很多大军为非作歹的证据,如果张妈向纪家求助,他就立刻将大军送到监狱里面去。”
纪江南声音低沉,缓缓说道,“张妈护子心切,不敢向我们求助,只能听从唐逸之的安排,唐逸之让她想办法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们分手,然后又让她偷用我的手机短信给你,将你骗到酒店,紧接着,他再让人以你的名义短信给我,将我引到酒店‘捉奸’,他觉得如此一来,就能彻底断了我对你的念想。”
顾小乔身子一颤,忍不住后怕,“他也太狠了,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展,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不止如此。”纪江南将她紧紧抱住,脑袋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处,漆黑的眼里闪动着冷厉的光芒,缓缓道,“阿森从唐逸之的房间里面搜到了一种药水,经过化验现,一旦注射了这种药水,就能让人失去记忆,我想,唐逸之是想将那种药水用在你身上。”
顾小乔一震,联系事情经过仔细一想,很快就明白过了,勃然大怒,“难怪,难怪他敢给我下药强迫我,他肯定打算等你‘捉奸’之后,就给我注射那种药水,等我失去记忆,自然也就记不得他强迫我的事情,也记不得你,他再装作是我的恋人,骗取我的信任……好狠毒的计划!”
纪江南抚了抚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不,还没有过去,唐逸之那个混蛋,竟敢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对付小乔,纪江南自然不会放过他,他已经着手收购唐逸之的公司,摧毁他的事业,再毁掉他的名声,看他还敢伤害小乔!
顾小乔并未想过,这件事后藏着这么多的阴谋,她感到气愤,感到震撼,感到无比的庆幸,庆幸他及时赶来,阻止了唐逸之的风狂行为。
只是,他冷漠对她,将她赶出他的别墅,依旧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她伤心了那么多天,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她微微抬头,望着巷子旁边的围墙,墙上爬满了藤蔓,藤蔓开着一朵朵或粉色、或白色的小花,生机勃勃,清新迷人。
她不由勾了勾唇角,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情绪,“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