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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现实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过分的自责是没用的……忘掉吧,就当这一切都没有生……忘掉吧……”秋桐的口气很淡,接着深深叹息一声,我分明感觉到了她深深的无奈和酸楚,还有悲凉。

我不由也深深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秋桐又说:“我们,虽然但是,我有我的现实,你有你的现实……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可能……昨晚,我没有和你生过任何事情……没有……即使有……我也没有给你,我给的是他,是那个空气里的人…….”

秋桐这话听起来像是做梦,又像是在安慰和欺骗自己。

我看着秋桐,秋桐的表情带着微微的一丝倔强,嘴唇紧紧抿着。

我咧咧嘴,想笑,又想哭,心里感到十分悲酸和凄凉。

“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进行,明天还要继续……不要有太多杂念,不要想得太多,好好准备招考的事情……”秋桐的神情郁郁,口气有些缓和,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接着转身就往里走。

我在原地呆立了半天,然后也上楼,回了办公室。

随着丹东短暂之行的落幕,不管我和秋桐承认接受与否,我们的关系史都揭开了新的一页,新的篇章开始了。

空气里那个虚无缥缈的狗屎亦客,自此彻底消失。

新的篇章,将如何续写,将会由谁来续写,是我,是她,还是我们,我不知道。

新的篇章,将会有多少纠结和痛苦,将会有多少磨难和坎坷,将会有多少柔情和欢乐,我亦不知。

漫漫人生路,我拼搏过,我失落过,我笑过,我哭过,我怦然心动过,我黯然神伤过,我痴迷疯癫过,我纠结痛苦过我豪情壮志过,我颓废沦落过。时不时会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走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一样迷茫,孤单无助。又觉得人生如棋,一子错了而满盘皆输……

人生里,放弃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执着。

只是,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我不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无奈还是无能,该无知还是执着。

午后,天气突变,寒风呼啸,接着天上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大雪在寒风的裹挟下飘落在星海大地。

天气预报说,这是今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或许,也会是2009年的最后一场最大一场雪。

整个白天,我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呆,脑子里回荡着丹东之行这几天生的事情,回荡着昨晚生的一切。

一切都来的这样突然,就如这场大雪。

这是我生命里的一场大雪,是我情感世界里的一场大雪。它涤荡着我灵魂里的龌龊,洁净着我心灵里的卑劣,冰冻着我无法复苏的身体。

生命只有四天,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生命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生命只有两天,白天和夜天;生命只有一天,那就是:每天。

生命的长度何其有限!情感的载体何其脆弱!现实的坐标何其飘忽!

泱泱苍生,无一例外。

握不住感情的长度,就只能握紧感情的深度;握不住生命的枯萎,就只能握紧生命的苍翠;握不住灵魂的尾声,就只能握紧灵魂的声音。

或许,一生只需一场精神的大雪。

或许,一生只需一场真正的爱情。

岁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时间飞逝,如离弦箭,如过隙驹。匆匆春衫秋裳褪落间,冬天已经深深植入我的身体。

冬天意味着一年的结束,一年生命的结束。

我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所有的缤纷都褪去了,所有的啼啭都消去了,所有的热情都冷去了,所有的繁荣淡去了;只剩苍黄的天,萧索的地,凛冽的风,阴冷的雪。

我的2009即将结束,一年到此似乎可以及早收场了,生命到此似乎可以索性沉默了。

还有什么莺歌燕舞可以欢畅的呢?还有什么花红柳绿可以沉醉的呢?罢,这一生命的末季,不如归去。

雪,漫天的大雪,就这么从四面八方飞扬而下。轻轻盈盈,飘飘洒洒,悠悠然然。宛如一气势宏大的抒情长诗,又如一场盛大无比的浪漫舞会。顿时,天地圣洁,万物生辉。

如此多的花儿在同一时刻粲然开放,如此多的花儿在同一时刻倏然落下来,如此多的花儿着同一种颜色顷刻间就让天地变色,这是一场如此盛大的花的宴会!为了这场盛大的宴会,造物主倾尽了自己所有的芳华,用灵魂下了一场洁白的大雪,为2009年的注脚写上了异常庄重神圣的一笔!

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我缓缓地抽着,沉思着,突然看到一只大鸟从我窗外的眼前飞过,在茫茫的飞雪中努力扇动着翅膀,奋力顶风冒雪向着无尽的苍穹冲去……

我的心突地一颤。

似乎,这是一只荆棘鸟。

记得传说中有一种鸟,一生只歌唱一次,歌声凄美动人、婉转如霞,当它歌唱时,整个世界都会静静地谛听,连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这歌声,让善歌的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唱完后,它就气竭命陨,以身殉歌。于是这歌声,就成了它生命的绝响;这绝响,就造就了它生命的传奇。

它,就是荆棘鸟。

荆棘鸟,从离开雀巢的那一刻起,就在寻找一棵树,一棵能让它骤死又能骤生的树。这棵树,有着和它同样的名字,叫荆棘树。这一定是它生命中冥冥存在的一棵树,为了这棵树,它穿越了无数的风沙,飞越了无数的丛莽。它就如同在赴一场神秘的死亡之约,这场死亡之约是那般妖娆,妖娆得让它不能自拔,可它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拔。这是它的宿命,它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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