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地上,出清脆响音。
屏幕似乎裂了一点……但王涛无心理会,脑海里只剩下章校长那句叹息——自求多福。
他也不蠢。
章叔知晓自己的家庭情况,为什么叹息?
呼哧。
王涛深深吸了口气,身体仍在颤,脑袋依旧嗡鸣,心灵仿佛沉沦到了无底深渊,彻底惊骇,慌张失措。
“不应该啊。”
“重本大学的武术生,也看过两三个,前两年还在高中,我都能狠狠教训一个重本武术生。”
他颇感惶恐,面色煞白万分。
恐怕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他心里一团乱麻似得,仅能颤颤巍巍的捡起手机,拨打父亲的号码。
可惜。
一直占线,打不通。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寒风吹拂,冬日高照,靠在车子驾驶门上的王涛终于拨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
“孽畜!”
话筒里传出他熟悉的声音,暴喝连连:“孽畜!老子辛苦这么多年的事业,让你给毁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厂商那边已经无条件切断了合同!!”
什么?
王涛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不到二十分钟……雷霆霹雳般的后果,让他彻底跌落渊底,目光茫然。
“韩东?”
“他到底是谁?武力解决一切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无数问题,盘旋脑海。
嘈杂心绪,激荡心间。
王涛靠着车门,深深的吸了口冷空气,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些,但灵感压制的后续影响实在太严重。
旁边。
许葭薇心惊胆战的注视着,如此短暂的时间,事情变化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远处。
围观的学府学子们,看到王涛的惨白脸色,或是摇头嗤笑,或是目光泛着疑惑,无人上前问候,各自离去。
啪!
王涛恨恨的捶了一下殷红颜色的车门,强自按捺浑身不适感,故作冷静的瞪了眼许葭薇:“看什么看?”
许葭薇没吭声,只是一脸惊恐。
“呵呵。”
“你吓唬谁呢?许葭薇,我告诉你,这事儿你给我等着……”王涛狠了狠心,撂下狠话,打算立刻回家,然后搞清楚情况。
可惜。
没等他转身。
两辆来自官府警务部门、蓝白相间的车子,一左一右,分别停在殷红跑车的两侧。
什么!?
王涛面色凝固了,再无任何想法。
旁侧。
许葭薇早已愣在了原地,愈加懂得韩东的恐怖能量,内心生出后怕之意,只得庆幸自己之前看在张朦的份上,一直没有对韩东冷嘲热讽。
不过。
她怎么也想不通。
若是家世显赫的子弟,平时衣物定是昂贵万分。即使低调,也能在细微处展露奢华……网上所谓的富豪近在身边却一直未能察觉的荒唐事情,许葭薇并不认可。
不看重衣物,不看重车子,但手表呢?饰品呢?小物件呢?
再怎么低调,再怎么隐藏,也不可能瞒得过有心人的观察。
况且。
微信朋友圈足可证明一切。
许葭薇原本非常相信己身的洞察眼力,可在韩东面前,却似乎幼稚至极,登不上大雅之堂。
——
翌日上午时分。
江南市的新晋开区,绿化树木繁多,街道整洁万分,蔺青梅正是居住在此区洋房类型的中高档楼盘。
空气泛着冷意,却更为清新。
阳光洒照大地,有一丝和熙。
“青梅?”
“要我说,咱们不能在家做饭,还是出去为好。我立即订一下高端酒店的包间,迎接韩东,万万不能太随意啊!”
这是姜沫章的声音。
他是蔺青梅的老公、姜灵与姜任的爸爸,也是江南省的重官府要领导,此时的他,戴着金边镜框坐在沙边缘,脸色异常的凝重。
客厅墙壁,挂着名人字画。
东侧的精致壁纸上,挂着一幅挥毫笔墨的字迹:“不以一毫私利自蔽,不以一毫私欲自累。”
同样。
西侧墙壁上也有一个竖幅:一杯洗涤无余,浮名薄利休羡。
唰啦。
姜沫章扶了扶眼镜,离开沙,看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蔺青梅:“青梅,你到底怎么想的?”
旁侧。
姜灵与姜任面面相觑,尽皆沉默。
前者仅是江南学府的大二学生,后者年纪尚浅,且性格内向。姐弟二人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仿佛闷沉雷云在上,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