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渝皱着眉头捡起那枚徽章,徽章的样式方渝十分熟悉,在他入会之前就曾经听赵雷说起过。入会之后,在协会提供的相关介绍资料上也曾反复看到过这个徽章。
这个徽章是圆形的,徽章正中是一顶厨师帽,下面用花体书写者三个字母,徽章外圈用外文写着国际烹饪协会的字样。
这正是一枚国际烹饪协会的徽章,而且还是国际烹饪协会总部直属人员才拥有的徽章。因为徽章上厨师帽下的三个字母代表了协会初创时的箴言——“维护生存的尊严”。
这是只有国际烹饪协会总部才有的,其他各国的分部或者有自己的箴言或者就如同华国一样,完全没有这个习惯。
方渝拿着这个徽章,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然后倒着又跑了一回。难道易无牙所说的境外敌对势力竟然是国际烹饪协会?
这个玩笑开大了,完全出乎方渝的想象。
根据易无牙的描述,沈嘉定仅仅只是涉及到一起文物走私案,除了他本人曾经是烹饪协会的业务承包商外,和烹饪协会的事务并没有什么交集。
可是沈嘉定死后居然有国际烹饪协会总部的人大费周章的在他别墅里布点监控,这就很不寻常了。
而且按方渝之前所了解的情况,华国的烹饪协会和国际总部之间并没有处于敌对状态啊。
入会前,钟理事给方渝科普过协会的基本情况。那时钟理事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对国际总部的不满,但同时也明确说明各国分部名义上依然从属于总部,两者之间的正常业务往来也从未中断。
但现在看来两者关系只怕未必那么和谐。
沈嘉定这个案子背后的黑手如果是国际总部,那就难怪易无牙对自己的对手讳莫若深,一直称其为境外集团,而不说明其身份了。
方渝有心将那三个人弄醒问一问,但转念一想,这事还是到此为止就好了。
原本来打的主意就是看看能不能引出一些第三方的势力,侧面了解一些关于易无牙和“上调局”的事。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得到的消息也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目前也没有什么继续深入调查下去的必要。
何况现在以他的能力也没有资格插手这个层级的博弈,老老实实的猥琐育才是上策,因为好奇就贸然开地图纯粹是作死行为。
方渝将国际总部的徽章放回那个背包一块丢进河里,拍拍手扬长而去,留下那三个稀里糊涂的倒霉蛋,躺在深秋的小巷里吹着寒风。
经过一番周折,方渝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楼。
因为今天折腾的时间有点长,回来的路上天已经蒙蒙亮了,路上也有了一些行人。
当着路人面,方渝就不好再施展扛车瞬移这种事了,只好把车给丢了,装成晨练的人一路兜兜转转躲着监控绕回自己的老窝。
这一路上,方渝无比的希望国内能够拥有世界一流的城市排污系统。这样他就可以像电影或漫画里的人物那样,直接借助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的下水道快速的来往于城市各处了。
不过方渝转念一想,好像喜欢住在这种散着特殊气息的超能人士VIP专用道里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鸟,比如章鱼博士、比如小丑,再比如...
好吧,至少还有四个小乌龟是正义的朋友。
因为时间不早了,方渝即使心里充满了好奇,可也只能先将自己的背包藏好,然后稍微擦洗一下换个衣服,照常带着钱铎铎和齐毅出门晨练。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把那两位小兄弟送走,方渝迫不及待的就从泡菜缸子里捞出凌晨带回来的战利品。
因为当时时间紧迫,方渝打开柜子后立刻将里面的东西塞进背包,然后就出门跟上那两个国际总会的人。压根没来得及看看自己拿的是什么,只是从手感上知道应该不是自己希望的木简。
现在东西再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是一个不太大的密码盒。外面包了一层黑黑的皮质,底部有一个小开关,按一下盒子侧面就会露出一个小密码锁。
方渝看了看那个密码锁,因为位置有限,屏幕上只显示了三个零,代表了密码一共只有三位。密码锁上的输入键也只有九个数字。
方渝脑子略微一转,保鲜柜的编号是K234,只用到沈嘉定那一串数字的前半段,后面的“.214”该不会是指“点214”的意思吧。
方渝随手就在密码锁上按下了“214”三个数字,盒子就顺利的打开了。
盒子里面只有一封薄薄的信和一张莫名奇妙的涂鸦。
方渝先拿起那封信,信封里只有两张纸,写的并不长。写信的人当然就是沈嘉定本人。
沈嘉定在信开头直接了当的说: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我一定已经死了。不管你是谁,是不是杀我的人,我都不在乎。
只要你能活着你能打开这个盒子那说明一定是得到了我给的密码。
因为这个盒子一旦启动密码锁,输入错误一次就会爆炸,三分钟内没有输入正确的密码盒子也同样会爆炸。”
方渝看完第一段,立刻跳了起来,将那盒子用袋子一包,装上一块压泡菜坛子的石头,拿到外面小河里给沉了底。
将危险的盒子处理好,方渝擦了把冷汗,心里暗骂沈嘉定这个家伙实在是个变态,死了都想着害人。
方渝回到小楼继续看那封信,信里面要求方渝将那张奇怪的涂鸦送到蜀都的一个老年公寓,交给里面一位叫洛伯仁的老人。
沈嘉定在信的末尾说: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能得到你要的东西。如果你有其他想法,那也许就会生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从这封信最后的落款来看,是写于去年年末,信里沈嘉定的口吻显得十分冷静甚至冷酷,看样子他对于自己死于非命的结局早就有所预料。
方渝仔细研究的了好几遍那封信,没搞懂沈嘉定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让送一张纸,其他什么都没交代。
既没有说明不做会怎样,也没有说明按照他说的做了又会得到什么。
那张涂鸦方渝也看过了,所用的纸张很粗糙陈旧,纸面上已经微微黄泛起了细绒,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只能说画的特别丑,比幼儿园小朋友的手笔都差。画上是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像眼睛的小人骑着一只老虎。
方渝能看出那是只老虎绝对不是因为画的很像,仅仅只是因为那只“四不像”额头上画着标志性的三横一竖。
方渝叹了一口气,将信件收了起来,现在搞不清楚情况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方渝就带着那张涂鸦按沈嘉定信里说的地址找到了那个老年公寓。
所谓的老年公寓其实就是类似养老院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些无儿无女或儿女不方便照顾的老人居住。
这里的护理相比养老院没那么规范,不过价格当然要更便宜。每个老人每个月只要交个两三千,就会有一个护理人员帮助他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方渝一和老年公寓的值班护工说要找洛伯仁,那护工立刻就指着一个坐在公寓门口石凳上呆的老人说:
“诺,就是他,小心点,他脾气不好,不高兴会打人的。”
方渝点点头,道了个谢,就向老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