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开口说话,却被霁初抢了话头,她笑的柔和,却毫无温度,就像昨晚的冰人:“你回来了。”
夜空知道她在朝凝宫的门口等了一夜,但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提起这件事,生怕他说了,会让她爆。
以为此时又会成为一个郁结,埋在霁初心里,但他错了。
霁初非常平淡地说:“大头有没有和你说,我昨天找你。”
夜空微微点头,说道:“他说过了。昨日,你在观星台摘了许多花,说有话跟我说。”
“嗯。”霁初从他的面前走过,淡漠地朝自己房间走。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就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生。
夜空跟在她的身后,但心却一直空落落的,感觉还是被她骂一顿会比较好。
走到门口,霁初并未有让他进来的意思,他越过霁初的肩头,看到房间里散落着一大堆残花。桌上还摆了两株紫色的,花株边有好几个茶碗,边上是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小字。
她昨日一定是现了什么想与他商量,可惜他却没有回来。正在他怅然若失的时候,霁初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夜空,我昨天想了一下,你就这么跟着我也不是办法。”
两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这样站着,夜空静静地看着霁初,霁初面色也是超常的淡然:“我们万俟族规定公主满十八岁就不能住在宫里了,三姐过了这个生辰就会搬到宫外的公主府去,到时你们便可以美满地在一起生活了。”
夜空觉得霁初在这一刻甚至比昨晚的冰人还要冷,他昨晚之所以要冰人,而不是泥人、木人,就是要让自己做好接受霁初对他态度冰冷的准备,因为他无法将昨晚的去向解释清楚。
但他现在才知道,身体所感觉到的冷远远不如心中的冷漠来得可怕。
夜空好看的嘴唇稍微抿了抿,说道:“公主,你喜欢我吗?”
霁初一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凝视他的眼睛,黑影沉沉,无情无绪,她微微扬眉:“重要吗?”
夜空道:“对我来说,有点重要。”
霁初道:“喜欢。”
夜空的心随之一沉,因为他太了解她的个性,在这种情况下,她这般毫不犹豫地坦白,那就代表她已经决定放弃。
她这“喜欢”二字,就仿佛在告诉他:今日我让你离开,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是你做的事即便是我喜欢你,也无法原谅。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公主,我昨天让你担心了一夜,我很抱歉。但你可不可以相信我,将来我会将昨晚的事跟你解释清楚。”
霁初歪垂着头,将自己耳边的丝压到耳后,那天对夜空说“不喜欢他”的时候,她也是这个动作,夜空明白她下面说的话,将会是一串的言不由衷。
一阵醉人的香风随着她手臂的一抬一落,撩入了夜空的鼻端。属于心宿的自然体香,就算她被雨水淋得多么狼狈,也会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上散出来,这是令他午夜梦回都在寻觅的味道。
她轻而缓地说:“夜空,之前你在大将军府门口等了我一夜,昨天我在朝凝宫门口等了你一夜,我们就算是互不相欠了。我大概还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你可以对我提任何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
“非要算得这么清楚吗?”夜空跨前一步,吐息喷洒在她的头顶,一股夜空特有的魅力和威势随之扑面袭来,它会令女子在一瞬间既心动又畏惧,会全身心,毫无保留地被它俘获。
但霁初既没有目光闪躲,也没有身体后退,冷面依旧,恰如一座冰雕伫立在原地。
移目和后退是让步的表现,她不想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