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的时候,倒没什么,但他盯着我的时候,便总觉得后背一丝热热的。
“我一共潜进来三次。”他说:“第一次,我以为是自己的梦,梦到的是还未生的事情。事后真的灵验了,我以为是预知梦。”
“第二次,我进来后一直在房子外的路口转悠,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房子里面也进不去,每一扇门都关得死死的。整个梦境给我的是一种被人拒绝了,茫然的走在街上的无助和绝望的心情。”
“第三次,就是现在。我在这里遇见了你。”
隨利麒转过头来,望着我淡淡的道:“遇见你之后,那种被白色压得喘不过气的绝望和阴霾的心情便淡去了许多,还有你这一抹粉紫色的裙子,让这个世界不再那么单调,总算找到了一线希望。还有,原谅刚才踢坏你家中的门,我也是情急的。”
这是什么话?
我的脸噗的一下烧红了。幸好他的语气很淡,表情很淡。说的内容虽然听似夸张人的,但是神情却像在说那一片云很好看一样,自然轻松没有扭捏。道歉的话也是这般淡淡的。
话说,隨利麒以前很少夸人的,隨利麒以前很少道歉的,现在怎么变了呢?嗯,先不理吧。
很快的,我便把浮上来的奇怪情绪抛开了。
“慕容白,你在这里的感觉是什么。”
这一次,轮到隨利麒在后面,我在前面。我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窗框,和窗外白色的景观树,细细的琢磨着内心的感觉。
“我觉得……很压抑。”太多的白色了,如果这是谁的内心世界的话,就证明那个人的心中没有色彩。
“嗯,还有呢?”
“还有一种,被压抑得太久,显得无助的感觉。”
“嗯,还有呢?”
“苍凉,绝望?”
“还有呢?”
“……”我顿默了一会儿,转头说,“很想逃出去。”
隨利麒接着我的话说:“逃出去,即意味着被困了。也许是一个地方,也许是一种情感上的枷锁。不管怎样,这个梦的主人,说不定在向我们求救。”
“换句话说,让孩子失踪的主谋,也许并不是这里的主人,但却与这个主人有关。”
“那么,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困与被困,救与被救,这两个人的关系匪浅,而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无外乎就是情人,亲人。
小手是孩子的,如果孩子就是这个梦的真正主人,那么适合他的关系应该就是亲人。
最亲密的亲人,是父亲?母亲?
他或她为了自己的孩子,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掳来了更多的孩子,是为了什么目的?当他的玩伴吗?
不可能,闫美华的孩子才不过一岁半,尚需要大人照顾的阶段,哪里能当陪伴当思维想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景致慢慢变淡,白色的墙与地面都在退去,变得透明,我们两个便悬空站在原地。
“要醒了,慕容白,回去后,我会去找你……千万别……擅自……”
隨利麒由下到上,从脚到腿,再到腰,迅速的变得透明,最后消失。
我也会变得透明吧。
我低下头望去,果然,脚腕以下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时,周围一变,朦朦胧胧的,我好像飘浮在半空中一般。
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