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会走动的路人,没有闲聊间各作其事的本区居民。
仿佛被自动屏蔽了,世界死气沉沉的,仅剩我一个。
不用戴眼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便是梦,我知道的。手里握着睡觉前摘下的眼镜,我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走来上次梦中出现过的妈妈和蕾蕾,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等她们,便将眼镜戴上。
镜里镜外,两种世界。小小的眼镜片不足以将余光遮挡,因此,在斜眼的角度,看到一无所有的地方,眼镜内,出现喧哗的踵踵人影。
大伯大妈们,带小孩的家庭主妇们,待业的宅男宅女们,全都出来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哪家小孩不见了”之类的,说个不停。
咦,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他们讨论这个呢?难道这是一个与现实连接的梦吗?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隨利麒来敲我家门时是十点,经过一番折腾,现在应该是十二点左右了。腕上的时间与我估计的时间一致。
这一点与我上次做梦,梦到五点妈妈下班回来,醒来后却只过了十五分钟不同。
梦境不同了。
走近他们,听到说的都是小区内大大小小的鸡毛蒜皮,突然人群中看到阿庆走向闫美华家的楼梯,我踌躇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果然,阿庆是去闫美华家调查情况的。
我可以看到他,他却看不到我。爬上闫美华家的楼梯时,我手脚都使不上力,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但上的速度却猫还快。
我抢在他们之前先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闫阿姨一个人在家,她怔怔的坐在沙上,眼神呆呆的直视着前方。
在她的面前,有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根长线缀着的银珠子。他手持长线的一端,将银珠子轻轻的摇摆在闫阿姨的眼前。
屋子里很安静,门窗都被关上了,客厅的窗帘还被拉上,整个屋子阴暗暗的,飘浮着一阵似有若无香气,还有极轻极轻,听了令人舒缓的音乐。
阿庆远远的站在另一边看着。
“好了,现在你累了,先慢慢的躺下去,在沙上睡觉吧。”
摇晃着银珠子的男人轻轻的说道,声音很柔,很轻,像轻风拂过脸庞,哄着孩子睡觉的语气。
闫阿姨听话的闭上眼睛,缓缓的躺倒在沙上。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你做过了什么?”那男人又道。
闫阿姨平躺的身子转成侧躺,双脚屈起,两臂悬空,像抱着什么,搭在上面的右手还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然后呢?一直这样抱着吗?”
闫阿姨的右手慢慢放开,搁在右腿上。接着,她翻了一个身,像忘记了什么一样,一下子压住了刚才她怀抱着的那个空位。
“只能是这样了。”男人转向阿庆说道。
“醒来之后,她还是想不起来,至少要做足两个星期的这种治疗,她才能想起昨晚睡觉前抱着的孩子。”
阿庆从角落里走过来,定定的望着闫阿姨:“等她睡醒以后,送她去治疗所,这种情况不能任由展。”
男人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