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没能保住,当晚因呼吸受阻,年仅三岁夭折。
三年来,舒舒待承瑞视如己出,眼睁睁看着孩子在眼前消失,一时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被玄烨命人送回去坤宁宫。
至于荣常在,在得知儿子突然死亡后,当场昏死过去。
阿哥所上下,除贴身伺候三阿哥和公主的乳母嬷嬷外,全部被关入慎刑司,但玄烨没有传宗人府和刑部入宫调查此案,看着承瑞入殓后,便离了阿哥所,亲自往慈宁宫来。
玉儿见玄烨来,主动迎出门,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他面色阴沉,眸光晦暗,玉儿说:“玄烨,若是想哭,就哭吧。”
玄烨摇头,他哭不出来:“皇祖母,我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处置,所以来向您求助。”
玉儿连声道:“好,这件事交给皇祖母来处置,你回去好好冷静。”
玄烨僵硬地点头。
玉儿问:“我听说舒舒被送回去了?”
玄烨道:“她和承瑞情同母子,如今自己也做了母亲,必然受不了。”
“皇祖母明白。”玉儿道,“好了,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但若你想自己来解决,皇祖母随时能退下。玄烨,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眼前,还有将来。”
玄烨躬身行礼,又看了眼祖母,看了眼苏麻喇,转身离开了。
苏麻喇已是泪眼婆娑,随行送到门前,恳请玄烨节哀。
她回到内殿,见玉儿已经在安排宫人按照她的指示去做些什么,她在一旁静静地听完后,端了一碗茶给玉儿。
玉儿道:“不喝茶了,喝了夜里更睡不着,我要好好睡一觉,明日才能有精神。”
苏麻喇说:“您格外冷静呢,是来不及伤心吗?”
玉儿说:“心疼得都喘不过气了,承瑞那孩子多招人喜欢,可现在不能乱不能慌,我要替玄烨撑着些,等玄烨冷静了能自己扛下来,我再伤心不迟。”
苏麻喇欲言又止,看着格格走向妆台,自行拆下簪饰,昔日放下来乌黑油亮的长,如今早已灰白一片,她老了,她的身影,依然是孤独的。
翌日是慧妃的殡礼,灵昭以为皇后不会出席,但舒舒还是来了,一切礼仪都有规矩可循,照着一件件做下来,并不需要感情。
慧妃因染时疫病故,早些时候就已火化,她的梓宫里摆放着衣冠,文武大臣及命妇前来送殡,该有的体面,都齐全了。
舒舒回过神时,慧妃的梓宫已经离开紫禁城,那王嬷嬷在地上哭得昏死过去,被人架走了。
“荣常在呢?”舒舒回眸在人群中搜索,“荣常在在哪里?”
纳兰氏上前,哽咽着说:“回皇后娘娘,荣姐姐她,下不了床了。”
“是啊……”舒舒的泪水涌出来,她从不曾在人前如此失态,扶着桑格的手往坤宁宫去,什么话也没说。
“纳兰常在,照顾好荣常在,自然你也不必担心三阿哥,皇上已经派人仔细照料。”
此刻,只有昭妃是冷静的,她对皇帝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感情,孩子死了固然可惜,可皇后如此激动的反应,她无法感同身受。
纳兰氏听得提起她的儿子,心里便直打哆嗦,大阿哥说走就走,眼下还不知道死因,她心里除了唇亡齿寒的凄凉,再无其他了。
“眼下大阿哥死因不明,太医还在查验。”灵昭冷声告诫众人,“本宫不希望有人胡言乱语,闹得宫中流言四起,违者,必严加惩治,绝不姑息。”
众人怯然称是,灵昭临走时,又叮嘱纳兰氏:“荣常在悲伤过度,必然要静养一阵子,平日里她手中负责打理的事,暂时由你来接管,若有不懂的,到翊坤宫来问本宫。”
纳兰氏躬身道:“臣妾领旨。”
灵昭目光冰冷,看向一旁的李常在:“听说昨日水盆里的水,全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