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刻意躲避长歌,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她说,幸生已经死了的事,他自己经历过幸生死去的痛苦,当时那种滋味已是难以言喻,更何况幸生是长歌怀胎十月,拼了命生出来的,他实在不忍告诉她。
虽然他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
长歌见他又不说话,有些急了:“林言琛,你说句话会死么?幸生在哪?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你说话啊?!”
林言琛叹了口气道:“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幸生在哪。”
长歌闻言,二话不说,端起面前碗筷拼命的咽着饭菜,没多久的功夫,长歌便吃完了。她有些急迫的拉住林言琛的袖口,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幸生在哪了吗?”
林言琛看了她一眼,立刻转过了头去。长歌眼中的期待和不安,令他不敢直视。
林言琛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幸生他……不在了!”
林言琛语毕,很明显的感受到长歌拽着自己袖口的手僵住了。
良久,才听见长歌有些不可置信的声音:“什么叫不在了?他去哪了?你把我儿子藏哪去了?!!”
长歌越说语气越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声的。
林言琛从她最后一声中,听到了一丝哽咽,想来,幸生去了哪,她心中有数了。
林言琛转过头来,看着长歌已然泛红的眼眶,不禁心下一痛。
长歌还是不死心的追问着:“林言琛,我知道你恨我,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拿这种事和我开玩笑好不好?”
提起幸生,林言琛的双眸也微微泛红,他拉起长歌的手道:“幸生他,得了怪病,全京城懂医术的人我都找遍了,就连大巫师也请进了府中,可是……幸生还是去了……”
“林言琛!!”长歌怒吼出声,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林言琛伸手想替她擦去眼泪,被长歌用力拍开了。
“林言琛,我不在你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么?!!好好的怎么会得怪病呢?他得什么怪病了?怎么会死了呢?!!”
林言琛见长歌情绪激动,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也没开口,任由长歌哭了个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长歌才从他身上起身,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的,看的林言琛一阵心疼。
长歌目光中透着股冰冷,看向林言琛道:“你确定不是人为的?!”
林言琛还是第一次见到长歌如此,目光中的阴冷,就连他,都为之震慑。
林言琛道:“这话什么意思?”
长歌道:“白檀呢?”
林言琛:“……”
长歌毕竟精通医毒之术,从前阅读医书时,记得看到过很多疑难杂症,所谓的怪病,都是有缘由的,没有原因的只能说明查不出来。而查出来的那些,要么,是自身有问题,要么,是人为的……
长歌才不信她的儿子自身有什么毛病……长歌道:“幸生好好的,怎么会得什么怪病?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林言琛道:“我不是没起过疑心,可是这次大巫师都说是怪病,白檀在有本事,怕是也弄不来大巫师都查不出的毒药来。”
“谁知道大巫师是不是和她一伙的!!”
对于自己前世的师傅人品,长歌固然信得过,如果有可能,长歌也不愿意去怀疑她什么。
可是如今人家是南疆大巫,难保不被南疆利益所左右。
并非她心理阴暗,只是,前世还是大巫师教她的,这世上谁也别信,最亲的人尚且不能全信。更何况此事关乎幸生的死。
林言琛虽然也多疑,但到底比不得女人敏感,只当长歌一时接受不了幸生的死,犯了糊涂。
林言琛道:“大巫师又岂是白檀所能左右的?你也别胡思乱想了!”
长歌道:“万一呢?这种事你能完全说的准么?不行,我要去找大巫师问清楚!”
林言琛闻言,眉心紧紧蹙起,拉住她道:“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莫要犯糊涂,幸生已经死了,你还要将自己也搭进去么?”
“林言琛你……你放开我!!”
长歌剧烈的挣扎着,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林言琛说对了,长歌一时半会儿确实接受不了幸生的死。甚至根本不信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么没了,她有些不冷静的认为,幸生就是被人害死的!她只想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替幸生报仇!
林言琛见她冷静不下来,叹了口气,一掌劈在了长歌的后脑,长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