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你就直说吧,仇科,你这么突然一问,我还真说不好呢!”
“维稳,恪守规章,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乱子!”
仇冉可微笑道,“江科,所以您刚才的建议恐怕有些不妥当…我记得,如果上面没有下红头文件或者取得上级主管单位批准,监狱自身行为造成大量犯人聚集超过七十二小时,就是工作上的重大失误啊!”
我,愣了…
见我有些愣神儿,仇冉可抽了两口烟出阵阵冷笑,“嘿嘿,刚才王艳科长说了三五天,我呢,相信她说的是实话。但她并没有表明先要取得市监狱管理局甚至省局认可,接到红头文件批复之后再进行集中关押。”
我细想,好像还真是,王艳只是回答朱监她是怎么处理的,并没有明确说这种处理方式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这就很容易造成一种心理误区,令人以为集中转监犯人三到五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完全可以由狱方自行做出决定!
我登时有些老脸红,因为刚才自己曾大言不惭说什么处理严管犯转监用了二十天,看来不但仇冉可,包括朱监、王艳她们恐怕都听出我在胡说八道。
仇冉可好像看出我的窘迫源于哪里,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又说,“江科,其实呢,你刚才也没有说并未得到上级允许,擅自决定将那些严管犯集中处理的…所以嘛,只当你默认大家都知道这个前提就好,一会儿找机会提一句…”
我笑了。
仇冉可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对我臣服的意思,但他已经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选择。
“成!”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像个老熟人那般,主动从仇冉可手中拿过香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于是,他的眼睛更亮了。
两人默不作声又抽了半根烟,仇冉可忽然再次开口问我,“江科,刚才有个情况,嗯,就是关于几位监狱长和中层领导的,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呃?你说。”
“江科,西京监管局系统的情况很复杂,别的不说,就说西京女监,里面其实也分为好几个派系的,就比如朱监和王艳,谁不知道她们是死党啊,王艳就是朱监上任后才由狱政科副职转正的。”
我点头,的确,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痛斥下属,只有两种情况!
其一,二人不对付,早已势成水火,因此借机落井下石。
还有就是,朱监和王艳其实关系极铁,早已达到亲密无间的程度,因此不管朱监怎么呵斥,王艳也不会往心里去。
显然,做为一把手直管的重要部门,狱政科长王艳肯定是其心腹才更加合情合理。
“所以,朱监痛斥王艳,并不排除她们成心演一出戏给你们看。”
我没有立即想明白其中缘由,迟疑着问,“既然她们关系那么好,朱监如此落王艳的面子,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仇冉可再次冷笑,“道理并不难猜!江科,你想啊,三百多名女囚转监这么棘手的事儿,王艳作为狱政科长是第一责任人,朱监呢,则是其直管领导,她们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种情况会造成多大乱子?马监都能想到并且提出来,她俩主管这一块儿工作,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政治敏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