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此处乃皇宫,本王子在此可是倍受保护,能呼风唤雨,又岂像你说的那般艰苦?这富丽堂皇,能有人间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又岂是你嘴中所谓的牢笼?倒是你区区一介平民,三番四次,对本王子出言不逊,并且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就真不怕本王子把你砍了?还是你认为本王子真的心慈仁善,不会砍你?”
这六王子到底是假凶恶,还是真慈悲,黎素卿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人家一心要做假恶人,她无端的把它挑破,又显得有些不给面子,如此这般,她也没有立即便反驳于他。
倒是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桌面。如今正是春季,院中开满了紫色的牡丹花。只是这满园的颓败枯叶,使得那墙脚的牡丹花,尤为的好看。牡丹本就是生的极美的一种花,它高贵而典雅,总是给人一种贵气的感觉。
而那全身污垢,似从疯人院跑出的疯子—六王子殿下,却亦如那墙脚开得正艳的牡丹,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之下,不但不会受到恶劣环境的任何影响,相反,那种气质,更是显示了出来。
“南宫月,年方十八,乃晋国德圣女帝第六个儿子,是女帝陛下与其宠夫幽梓之子。出世之时便有祥云为其开路,整个皇宫一片霞光普照,更有喜鹊在女帝寝宫盘旋七七四十九日,如此阵仗,就连当今的太女,南宫日,都未有出现。世人皆道此乃帝王之相,可奈何六王子殿下,乃区区男儿之身,又只是一介地位低下的宠夫之子,又岂能打破晋国一向惯例,当上皇帝?女帝陛下听闻市井谣言,加之宫中众臣的请柬,无不是日日忧心忡忡,毕竟这乃她和其宠夫之子,自然是不忍心杀害。只是这六王子殿下的父亲,虽只是女帝陛下的一介宠夫,却知道识大体,懂大局,于是乎他在一个月黑风高,天干物燥的夜晚,三米白绫,直接悬挂于他所住的寝宫,当场毙命。女帝陛下一时失去宠夫,忧伤过度,遂一病不起,而众臣在此时,觉在女帝陛下失去宠夫的情况下,再让她杀了自己刚刚满月的皇儿,实在是有些残忍,遂不再纳谏。只是从此之后,这位王子殿下,便被送往皇宫中的一个偏远的宫殿,并向外宣布,得了怪异病症,不知在下说的可是实话?”
黎素卿说完一长串之后,南宫月无不是睁大一双眼睛,透过细密的长,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位女人。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一介草民,可是任凭他怎么看,怎么想,一个凡夫俗子怎会有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那种淡定从容,临危不惧的神情,一介区区的大夫又怎会拥有?
而且她嘴中所说的事情,十八年前就已经封口,知道此事的人,不是被杀了,便是被逼着了毒誓,一旦说出此事,定当诛九族。
只是她不急不慢,徐徐道来那些过往的事情,并且说的一字不漏,还真是让南宫月的心猛然一抽。
原本的伤口,此刻像是被人重重刺了一剑,那旧伤口上的裂缝被这一剑刺开,汩汩血红随着那口子,直接往外流淌。
人有时候最怕的倒不是身体的病痛,最怕的是,那种不经意间,心口处猛然的抽痛。
“你到底是谁?”南宫月眼神一冽,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是的眼前这位自称是大夫的人,不论气质和本身的磁场,都不像是一般人,若说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大夫,他绝对不相信。
“若我说,我是一位能摆脱王子逃离牢笼,不用再假装有病,并且还能应正十八年前民众所预言的事情,不知王子殿下可会相信在下?”
黎素卿说的十分轻巧,好像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一件小到她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的事情一般。而对面的南宫月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话,眉头皱了皱,紧闭着唇没有否定,却也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