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以后，苏牧婉坐在客厅的沙上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最近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犯懒，总是情不自禁地打瞌睡。

陆景年从楼上下来，瞧见苏牧婉坐在沙上呆，出声说道，“要不要出去走走？听说怀孕初期是应该多锻炼的。”

苏牧婉倒是没听过这样的说法，瞅着陆景年，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是不是有可行性。

她原本想直接拒绝说想上楼睡觉的，但是想着刚吃完东西，肚子撑得厉害，睡也不可能睡着，便点头答应，“也好。”

陆景年拿了一件苏牧婉的外套给她披上，走在她的身边，俩人一起出了门。

其实也就是在院子里散步而已，所幸院子还是挺大的。

陆景年很享受眼下的情状，苏牧婉走在他的身旁，他微微侧身便能够瞧见她的模样，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苏牧婉却并没有那么轻松，和陆景年靠得太近，她一直都很紧张，连呼吸都是屏着的。

“牧婉，你很紧张吗？”陆景年忽然开口问。

苏牧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眼陆景年才出声问，“什么？”

陆景年微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完全不用紧张的，放轻松。”

苏牧婉感到窘迫，她的情绪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

“牧婉，我很开心，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宝宝了。”陆景年眼底布满了笑容。

他喜欢孩子吗？陆景年的确是喜欢孩子的，可是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她的孩子，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为了不让她怀孩子，她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粒避孕药了。

现在他却告诉她，他很开心，这让她怎么相信呢？苏牧婉觉得有些好笑，她实在是不懂陆景年，从前不懂，现在更加不懂。

“陆景年，对你来说，苏云曦到底算什么？你说你想和我好好开始，那苏云曦呢？她又在什么位置上？”苏牧婉认真问道。

她知道，她和陆景年之间一直都存在着苏云曦，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忽略的。

“牧婉，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在我陆景年心里，只有苏牧婉一个人。云曦她只是过去，每个人都有过去，我对她只有愧疚，没有任何旁的心思，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回答你了。”陆景年盯着苏牧婉，出声回道。

愧疚？苏牧婉苦笑，对于苏云曦，该愧疚的人一直都是她自己。

“陆景年，我姐她很爱你，她每天都想嫁给你，这是她活下去的信仰，而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补偿，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所以，你宁愿把我让给她是吗？”陆景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很认真的问。

面对陆景年的质问，苏牧婉无言以对。她明明想坚定回答的，可是看着陆景年的眼睛，有些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话的人，每每面对陆景年，只要一说谎整个人便紧张过度。

所以从前陆景年总是开玩笑说，“牧婉，你不适合撒谎，面对我的时候，尤其说不了谎。”

“牧婉，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愿意把我让给苏云曦？你心里当真就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只有面对苏牧婉的时候，陆景年才会把自己逼到尘埃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却因为苏牧婉而一直待在泥尘中。

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七情六欲，面对喜欢的女人总是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从前，他总是习惯性地去领导，从没有为女人心烦过，在他看来，女人是一个麻烦的物种，他不需要去沾染，可是一旦踏入情爱世界，他再也不是清风朗月的陆景年。

苏牧婉视线与陆景年相对，她在思考陆景年的问题，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对陆景年放下了。

那份长达十年之久的执念，是不是从此以后斩断了，想着陆景年从此不属于自己只是陌生人，她会不会心痛。

数个问题不断在脑子里浮现，她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但是只要想到从此只有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孩子的父亲，她的心会疼，那块好不容易愈合了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陆景年，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苏牧婉面无表情地反问陆景年。

他苦笑，的确，现在追究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任何意义，明明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问，也许只是不甘心，想要亲口听到苏牧婉的答案吧。

“牧婉，我希望你不要再有我会和苏云曦怎么样的想法，我和她不会有任何关系，我的妻子只有苏牧婉一个人，从前是，以后也会是。”

陆景年目光如炬地望着苏牧婉，像是要透过眼神，把自己最深处的情绪都展现给苏牧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