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看着我:“你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案子还能破?”
“呵呵,你说呢?”我既不想肯定也不想否定。
“我想是……”
“你说是那就是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做了坏事,早晚是要被报应的,唉,这个赵大健。”
“你在为他惋惜?”
“不可以吗?”
“可以。”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时的糊涂酿成了今日的身败名裂,都是教训,虽然我对他的作为感到十分痛恨,但还是为他今天的结果感到有些惋惜,当然,这也许是他命运的必然,他那样的性格,即使不在这个问题上出事,早晚也会在其他方面出问题……性格决定命运,注定的吧。”
“是的,注定的,早晚他会走到这一步。”
“你现在对赵大健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感受呢?你恨不恨他?”她问我。
“反正我不爱他……”我回答说。
“晕,这话说的,我当然知道你不爱他,看来,你心里对他其实是憎恨的了。”
“不可以吗?”
我知道自己此时对赵大健的憎恨更多是来自于他对秋桐的作为,对我的成分其实不大。
“可不可以我说了不算,我左右不了你的内心。”她说:“不过,其实我想说,既然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必再和他纠结了。”
“可以。”我说。
“人生就是这样,凡事不必斤斤计较,让自己怒火攻心。生年不过百,常怀千岁忧;百事从心起,一笑解千愁。如果想到我们都是来去匆匆的过客,只不过是到世间走一遭,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计较呢?做人大度一点,做事大方一点,不但不会有所损耗,反而会得到更多的。”她说。
“呵呵,秋书记,你又在给我上课了。”我说。
“不敢当,让易总笑话了。”她过来一个笑脸。
“但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其实很多时候经常会想起你说过的很多话,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空气里说的,都经常会想起。”
“我们在现实里,其实也是在空气里。”
“但是在空气里的时候,似乎就脱离了现实。”
“你这话其实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宁愿这样欺骗自己,我愿意。”
她沉默了。
“其实我知道你也愿意,其实我知道你也是如此。”我又说。
一会儿她说:“空气里的我和你,虚拟世界的亦客和浮生若梦,已经成为了过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我,我们,只能选择现在,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这都是现在决定的。”
我的心轻轻颤抖,说:“过去无论你承认不承认,都是存在过的,都是来过的,都是会留在记忆里的,现在我们无法逃避,只能面对,未来,不管你怎么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只是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而已。”
“你终究是个理想主义者。”她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
“你难道不是吗?你难道就没有梦想和理想吗?”我反问她。
“我承认我曾经有,但我宁愿让它们不要出现在我的意识和脑海里,我或许不愿,或许不敢面对它们,我宁愿让自己抛弃梦想,舍弃理想,做一个理性的现实主义者,我知道自己无法逃避现实,我只能活在现实的空气里。”她说。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就是我的空气,就是我的呼吸。”我叹息了一声。
她一直沉默着,良久,头像变成了灰色,她下线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变成灰色的头像,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默默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清冷的夜空,深邃的夜空里一轮明月正在升起,月色皎洁,夜空清澈,月亮周围,看不到一颗星星,她显得如此孤寂。
暗夜里最后一刻的呼吸,预示了光明已奄奄一息,只是一霎眼,月亮的黯黯一击,整片天际,似已哭泣。跟着愈来愈凌乱的思绪,仿佛感觉不到空气,而更加感觉的是,寂寞又一次悄悄的来袭。
昨日的寒风,正在悄悄换上春衣,出的虽然也不是凄厉的号角,却也不会是欢快的旋律,忧伤,一直伴随。裹住自己,看不到,忘却了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在手心里,蓦然现,原来你每天都生活在我记忆里。
来来去去,而又漂泊不定,原来你每天都藏匿在空气里。神神秘秘,一片又一续,原来你就是我的空气。让我忘忽所以,如果没有你这片空气,惆怅的我,心魂都会死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单位,不过没有上楼,在大厦一楼大堂找了个角落坐在那里。
8点刚过十分,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9点跟我去一趟旅顺口,到他们区委宣传部去转转。”
我答应着:“好的。”
放下电话,我在楼梯口处转悠,正好遇到了关云飞,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关部长!”我主动打招呼。
“哦……易总,易主任,小易同志。”关云飞看到我笑起来。
“这么早你来这里是……”我说。
“省里有客人,我来陪客人吃早饭的,刚吃完。”关云飞说。
集团大厦上面几层是办公区,下面是酒店,办公经营两用。
“哦……”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