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的举动朱建却是看在眼里,却是一笑置之。
历史上的崇祯本就猜忌、多疑,更是冷血残暴,而近日会心一笑引得内侍有这般反应那也是预料之中,只不过略微的细节还是让朱建有些揪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平常不过的笑意竟是引得一个亲近内侍这般惶恐,那么对于那些朝臣们,他们又会有怎般的反应,却是让人不敢想象。
“难怪崇祯一朝换相五十余人!”
朱建却是心中叹道。
区区十数载,换相竟达五十余人,却还叹无人可用,试问李标、钱龙锡、刘鸿训哪一个不是宰辅之才,孙传庭、卢象升、袁崇焕等等哪个不是良将之佐,可是杀的杀,贬的贬,本就是亡国之象,而又此般作为又谈何振兴大明!
“合该此人亡国矣!”
朱建为之叹道,只不过既然如今执掌大明的是自己,那么崇祯的错误,在朱建自己看来,他定不愿意去重蹈覆辙。
何况他本就不是那般猜忌心过重之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他的准则。
前世那般,今生依旧如此。
接过信函,朱建并未急于打开,事情不急于这一时,有些事情相比之下更为重要,那就是召集阁部大臣,疏通疏通。
当然这其中原因,其一则是朱建明白,一人之力,不如众人之谋。连老祖宗都说过——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后金之事十万火急,朱建却是需要个人为他出谋划策,而阁部自然是最佳的选择,毕竟在朱建的记忆里那些个阁臣们虽说比不过诸葛亮,却也非等闲之辈。
这其二嘛,主要是朱建初来乍到,虽说融合了崇祯些许记忆,不过还是需要混个脸熟的,而想要和朝臣混个脸熟,这当其中的自然是大明朝的‘宰辅们’——大明阁部诸臣。
想及此处,朱建却是吩咐下去。
“曹公公,你等先下去吧!这些日子也辛苦尔等了,另外宣朕口谕,宣诸内阁学士乾清宫议事,承恩,此事就你亲自去办。”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王承恩一声应允,却是退下,而就在此时,朱建却是现一旁的曹化淳似乎有些迟疑之色,看上去却是有甚难言之隐。
“曹公公却是身体不是否?”
朱建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问的那般直白,既然曹化淳难以出口,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小事,或者说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老奴我。”
看了看四周那些个还站在一旁的御医们,曹化淳似乎是有些顾虑。
“哦?”
朱建面色一紧,却是忽的提高了声调。
此话刚出,只听‘噗通’一声。
曹化淳已是跪倒在地。
“陛下,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曹公公,你这是为何?朕不过说说而已,公公多虑了。”
对于曹化淳这般举动,朱建却是立即好言宽慰道。
而对于之前朱建故意提升了语调,这一举动却早已是将一旁的曹化淳吓得半死,毕竟就是这个主子在一年多年前,一举端掉了声势巨大的魏忠贤集团,出手之狠,用心之深,闻之却是让人不寒而栗,作为一个实际参与者,曹化淳自然知道自家这个主子的脾性怪异,反复无常,稍有不慎只怕就是身异处。
只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此刻在他面前的早已不是他那个刚愎自用、猜忌多疑的主子了,只不过朱建的举动并非是动了杀心,只不过有些时候作为领导者而言,威信是相当重要的。
前生如此,今生依旧,这一点对于朱建来说再明白不过了。
不过今日之事,却是到此再好不过。
“朕已无恙,尔等已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摆了摆手,朱建却是将一干御医散去,这些家伙站在这里,他看得也心烦,不是朱建排斥这些御医,只不过这些个家伙实干的功夫似乎还远远不如他们自个的吹嘘马屁。
“臣等先行告退。”
听闻朱建这番话,众御医那是如蒙大赦一般,忙是退了下去。
“曹公公,如此却是但说无妨矣。”
虽然朱建的话语平淡,但是言语之中那是一种不容置喙,绝由不得半点的迟疑,这一点曹化淳清楚万分。
“陛下,那老奴就说了,不知陛下可曾听闻什么朝臣的言论?”
“哦,曹公公,你说与朕来听听。”
老宦官的欲迎还拒,朱建本是有些恼怒,不过初来此地,有些事情他必须去慢慢的适应,哪怕如今的他贵为一国之君。
“陛下,老奴。”
朱建的话一出,却是让曹化淳有些倍感意外。
“皇帝耳目众多,朝臣所言又怎会不知晓,难道说皇帝是有意要考一考自己,可是前朝魏党之患刚刚过去,皇帝对宦官本就不如前朝那般,更何况当今的皇帝那是多疑之人,自家若是落得个诽谤之罪,那可如何是好?”
想及这些,曹化淳顿时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何偏要趟这趟浑水,本来再过几年就可以辞官回乡颐养天年了,可现如今倒好,那是箭在弦上,由不得自己。
“也罢,也罢,想来陛下也不会要了自家的性命。”
打定了主意,曹化淳却是开口道。
“陛下,朝臣们这些日子都在议论,说是袁督师他有引导后金兵进京之嫌。”
曹化淳虽是说的战战兢兢,不过朱建那也是听得心惊胆战,此事若是不听曹化淳说起,他还当真闻所未闻。
“看来这袁崇焕还真是腹背受敌啊,自家人都不信任他了,难怪崇祯皇帝会自毁于长安,敢情或多或少那是架不住三人成虎啊!”
“都有那些人这般说来?”
“陛下,老奴我。”
面对朱建的再次问及,曹化淳已是忍不住擦拭着头上渗出的点点汗珠,
曹化淳的举动朱建却是看在眼里不觉好笑,本是寻常问及,却是引得宦官之竟这般胆颤,朱建不得不感慨这皇宫之中还真是一深似海。
不过越是此般,对于朱建来说越是欢喜,对于他这个人来说,水越深越有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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