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武帝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会刚好把气出在北辰无悔头上。
北辰无悔连眼角都懒得施舍,他朗声道:“谁不知道我醉心丹药,甚少关注其它,前些日子收集不少灵草,一直在炼丹房研究丹方,昨夜并未听到异响,若不是东晨你来告知,我还不知有此怪闻。”
北辰无恨也是前往助威中的一员,他站在离门口最近,连坐的资格都没有,闻言抬起低垂的头颅,复又低下,相认数十年,不说百分百知晓北辰无悔为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在撒谎,北辰无悔醉心丹药不假,但是他最在意的不是丹药,是他的宝贝金孙,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分出一丝神识关注山腰院中一切,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晓。
换成以前他会站出来指认,但现在……,他总算知道,不管是水木宗,还是血脉本家,在他们眼中,没有出息的东荒北辰子弟,等同鞋底烂泥,可留可弃,既是如此,何必为此再次得罪人,倒不如静观事态变化。
“好一个不知晓,一个炼丹,一个睡觉,是不是哪天北辰堡被人灭了,你们才会知道!”
他右掌重重一拍,臀下坐椅由普通木材打造,一掌之下嘣地一声,先是右扶把碎成木屑,紧接着整张椅子稀里哗啦散架了。
中域地广物饶,哪怕是普通人家,屋中家具不是玉石就是精木打造,不说结实耐用,就这么一掌散架绝无仅有,身子尚未来得及反应,脸色已由青转黑。
狂风武帝性如其号,起火来就像一道狂风,所过之处死伤一片,不论有罪与无辜,一位随同武皇脸色骤变,起身将自己的椅子小心移过去,待他坐下才道:“无悔,家里不是还有两个武王么,你不知道,他们总该知道吧?”
那双冒火的眼神再次移向北辰无悔,他依旧淡定道:“守武前几天就被指风云指派到天妖山脉摘灵果,守文昨儿也被派出去采购,算下时间,应该回来了,要不我个音讯问问?”
众人脸色又是一黑,正待提出质疑,山间草丛蟋蟋蟀蟀传来响声,鬼头鬼脑冒出一只鸡头,它伸长脖子左右探探,当它看到北辰无悔时,哼着歌儿走出来,那正是北辰风云的武魂小红。
狂风武帝眯起眼眸道:“数天不见,小红的毛亮泽不少呐,无悔,莫不是昨晚赤凤临降,得到莫大好处,所以你不肯吱声。”
大伙定睛一看,小红身形没变,尾部以上小半羽毛由黄转红,蓝天白云绿草映衬下,层次分明,任谁都猜到它生异变,这么一来,众人看待北辰无悔的眼神更加不喜,要知道神兽来了,哪怕掉根毛都是宝贝。
小红喝着歌儿欢快走向北辰无悔,山腰由远而近跑来一个半大小儿,身后紧跟着洛西凤,她手中捧着一碗红红的液体,还有一根毛刷。
“哈,我就知道你躲到爷爷这里,爷爷,快,把门关上,守文,快来帮我捉住它!”
北辰风云喳喳呼呼往前冲,他的妻子边追边喊他慢点别摔着,山中草堆再次传来声响,守文从中钻出,身上沾满枯枝改败叶,样子十分狼狈。
“咯咯咯咯!”
小红迈动肥腿,边叫边冲向北辰无悔寻求庇护,看样子在躲什么,众人看得莫名,他摇摇头苦笑道:“让诸位见笑了,昨儿小荛染指甲,红艳艳的很是漂亮,风云见了闹着要帮小红染羽毛,在地上又哭又滚,镇上没染料,守文连夜赶去罗开城,还以为没这么快回来呢。”
众人气倒,仔细一看,小红身上那些红羽,颜色的确不太正常,许多打结粘糊在一块。
狂风武帝为之气结:“胡闹,北辰无悔,你明知小红对我北辰家族意味着什么,怎么任由你那傻里吧唧的痴孙胡闹,万一赤凤降罪下来,”
他借题挥道:“行了,这事我不想再追究,本帝已同罗家春阳武帝商量好,中秋过后结同返中域,你们趁早收拾,届时跟随上路,容不得再找借口一拖再拖。”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啥,搁下话率众离开,在他看来,东荒都是蛮荒之地,坐井观天之辈哪晓何祥瑞云,分明是以讹传讹,要知天现瑞象一为珍宝现世,二为大能降生,无一不是声势浩众,身俱武皇修为,哪怕睡得再熟也有所感应。
相比没影没踪的祥兆,他更为在意罗家立宗,他的正妻是罗家嫡女,若不是族中出一圣人,他们北辰家族也是此宗成员之一。
北辰无恨走在最后,临走前回头对北辰无悔拱拱手,像是对往日所作所为祈求谅解,又像是请求对方在中域帮忙照料自家儿孙,总之表情复杂微妙。
待他们远离后,洛西凤不解问道:“爷爷,真的要跟他们返本家?无叶体内毒素已解,你不是说在中域,武帝算个人物,既是如此,何必再到那儿受制于人!”
“小荛,”北辰无悔教诲道:“事情分两面,只要小红不再现出本体,一只无关重要的鸡魂,他们放弃是早晚的事,北辰家族未偿不是个保护伞,再说他们也是阿文的外家,事实万一曝光,他们于情于理都要护着阿文。”
沈无叶冷哼道:“护,省了吧,想护当年为什么不出手,这门外亲,本王不屑认,爷爷,从今天起,喊我风云吧,莫让人觉异常。”
“咯咯,咯咯!”小红可怜兮兮看着主人叫唤个不停,它要改名啦,当年它怎么那么二,自己给自己起了个难听到不能再难听的名字。
“不行。”北辰风云想也不想拒绝道:“傻子是不可能想出好名字,小红正配目前的你,改名一事以后再说,况且你都不能说话,改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