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南鸢顿了顿,脸上带着不解:“你为什么要救他?你和他又有何渊源?”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允诺你,必定帮你除掉刹流云。”洛西凤定定地瞧着青南鸢,眼中带着一抹坚定的神色。
青南鸢淡淡看着洛西凤,默了半晌,微微启唇:“不可能。”
洛西凤面色一沉,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朝着窗外跳去,却被青南鸢一把扯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男子冷声询问道。
洛西凤眯眼,漠然开口:“放开我。”
“你想在我的面前将人救走?你觉得可能吗?”男子一脸嗤笑,语气中明显带着一抹威胁的味道。
“你若阻止我,今日你休想我踏进冥府一步。”洛西凤一脸坚决,没有丝毫犹疑。
“你有的选吗?”
“你可以试试,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选。”她冷冷盯着他,眼中看不出丝毫的退缩。
青南鸢愣了愣,有些动容,对于这个女人,他忽然感到有些无能为力。他手指松了松,心中却又有些犹豫不决,松手的瞬间他便有些后悔,正欲收回手中的力道。
洛西凤却趁着对方松手的空隙,连忙从男人的掣肘中窜了出来。青南鸢一惊,正欲追上去,女人纵身一跃,却已然跑出去老远,一路朝着囚车大部队追了上去。
青南鸢缓缓握紧了悬空的拳头,面容中恍然划过阴冷,随即脚下轻跃,跟随着女人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两道虚影在街道两边的屋顶上空不断闪动着。
囚车大部队缓缓前行着,在城门下停了下来,昏暗的天空之下,红色的城墙带了一抹嗜血的艳丽,杀戮的气息似有似无地蔓延在空气中,人来人往的城门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囚车停下,几个阴兵走上来,将囚车中的墨衣男子押了出来,男子四肢包括胸口都被锁链缠绕,粗壮的黑色锁链穿过男子的身体,交叉捆绑住男子修长的身躯。
冥界出了名的锁阴链,不论法力多么强大的人只要被此链束缚,便会瞬间失去所有灵力,而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洛西凤看着沈无叶被几个阴兵押上了城门前的刑场上,心中大急,脚下随即运灵,正欲上前,身子却忽然不受控制般地顿在了原地。
洛西凤试图挣脱,可惜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她顿时心中一凉,转眸看向身后,青南鸢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是他点了她的穴道。
沈无叶身上的锁阴链具有瞬间将人分尸的强力,现在所有人都只是在等待预定的死刑时间,只要时候一到,锁阴链中的咒语便会自动运转,链子瞬间撕裂血肉,将人的身体朝着五个方向拉扯,这是个极其可怖而又残忍的刑罚。
不仅如此,传闻说只要遭受过锁阴链的强力攻击的灵魂必定极其虚弱,万年之内不得恢复,更无法进行魂修,只能在冥界最是低等的弱灵之地苦苦等待。
洛西凤看了一眼远处的沈无叶,随即转眼看向青南鸢:“放了我,或者……放了他。”
青南鸢淡淡眯了眯眼:“不可能。”
洛西凤缓缓吸了口气:“求你,只要你放了他,不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那你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救他?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男子咄咄逼人地问道。
洛西凤面色微沉,眸光中闪过一丝绝望。她是不可能将自己阳间人的身份说出来的,因为说与不说,对她和沈无叶而言,同样都是一个死字。
远处人声鼎沸,大多是在冷眼看热闹的,两旁阴兵将人流挤在刑场之外,行刑的官员静静坐在刑场中央,等待着预期的时间。
刑场中央设了一处漏斗,漏斗中的沙粒不断流失着,眼看即将流光,刑场上的行刑官目光紧紧注视着漏斗,似乎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
“青南鸢……”洛西凤看着漏斗中的沙粒逐渐见底,面色急的一阵苍白,额际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她的双唇有些颤抖,惊慌地看向青南鸢,语气满是恳求的意味,“救救他,我求求你,就算……让我永远留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你将我的魂锁去吧,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我都不在乎。”
青南鸢愣住,他从未见过女人这样过,尽管他们相处的过程并不长,但他很难想象,平日淡定从容,高傲聪慧的她,竟也会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若非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整个刑场顿时便只剩下行刑官和立在中央被锁链紧紧捆绑着的沈无叶。
只见行刑官抬步走到男子的身后,口中轻轻念动着一句咒语,伴随着行刑官的口型不断的转换,沈无叶身上的锁阴链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紧缩起来,大片鲜血顿时从锁链穿过的肉身中渗出血来。
身缚锁链的男子面色虽显淡然,却也掩不下隐现出的痛苦与坚毅之色。
鲜血很快顺着男子的衣服流淌下来,染红了男子脚下的地面,形成一片刺眼的艳红。
洛西凤焦虑的眸光一直盯着刑场上的墨衣男子,眼中混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湿润。
男子的脚下,鲜血形成一条细长的水流,朝着几个方向毫无规则地蔓延,锁阴之链,世间十大可怖的刑罚之一,那种深入灵魂的折磨,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可男子愣是一声不吭,生生承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