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双手轻轻抬起,欲往洛西凤的领口送去,然而动作到一半,手却停在半空怎么也下不去了。
如此持续了半晌,沈无叶抿了抿薄唇,心中主意一定,手中却也不再犹豫。
女子衣物被尽数褪去,除了胸前裹着的那块白布,再无其他。
沈无叶轻轻抬手,触上女子的双肩,细弱凝脂的皙肤轻轻抚于掌间,男子平静的眸子瞬间闪过一丝波澜。
半梦半醒间,洛西凤只感到肩头倏地一凉,她猛然惊醒,却见眼前坐着一脸纠结的沈无叶。
洛西凤有些惊诧,同时也被自己现在半裸的状态吓了一跳,她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她知道沈无叶是个极其镇定的人,对方不可能在无缘无语的情况,对她做出这种事。
沈无叶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双手忽又从她的肩头挪开,他淡淡注视着她良久,平静地开口:“我现在告诉你,你现在体内阴气极重,若是再没有人为你输送阳气,你撑不了多久。”
洛西凤一听此话,整个人猛地一怔,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她缓缓垂,沉默起来。
过了半晌,一双冰凉的大掌忽而覆上她的手指,沈无叶则一脸认真地瞧着她:“离落,告诉我,你的答案。”
洛西凤淡淡抬眸,一张惨白的面容上隐隐浮上一层苦涩,虚弱的声音悠悠响起:“沈无叶,这话你不该问我,你该问问你自己。”
沈无叶微微一愣,毫不犹豫地回道:“我说过,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让你死。”
洛西凤轻轻嗤笑了一声,将手从沈无叶的掌心抽出,冷声道:“仅此而已?”
沈无叶再度犹疑了片刻,又道:“事后我会娶你。”
洛西凤眸光闪烁,转而定定地瞧了他半晌,开口道:“沈无叶,你介意吗?”
男子微微一顿,眸光微动,他知道洛西凤所问何事,她和公君羽的事。
沈无叶轻轻苦笑,脸上掠过一抹无奈之色:“我也曾以为,我会不在意,可是一切都已经生了,已经晚了,不是吗?”他说着,缓缓伸手,将榻上的被衾轻轻覆到她的身上。
洛西凤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又拢了拢被衾,缓声开口:“我曾爱你,可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我,是公君羽,是他的出现,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几次三番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抱歉沈无叶,原谅我没有坚持下来,如果当初的我稍微再坚强一些,便也不至于让我们三人都陷入到这种痛苦之中。”
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哽咽:“沈无叶,我现在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
沈无叶微微动容,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怜惜,他缓声开口:“你一直都在,无论何时何地,我从未放下过你。”
洛西凤猛地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明白过来,脸上恍然浮现一抹欣喜的笑意,她忽地抬起身子扑到他的怀中:“沈无叶,你答应过我的,要娶我,说话算话。”
沈无叶嘴角淡淡浮起一抹宠溺,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半调侃道:“这么着急嫁人?”
洛西凤一听,随即有些赌气地推开了他,转身缩进被衾中,面朝里,不悦道:“那便谁也不欠谁,你想娶谁娶谁好了。”
这一句,她说的底气十足,像是在泄那积蓄已久的怨愤。然而一句话刚落下,洛西凤便有些虚弱地低声咳了起来。
沈无叶一听她咳嗽,随即面色一紧,抬手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怎么了?”
“没事。”她缓缓应了一句,脸颊却因为咳嗽而变得越的娇红。
沈无叶静静盯了她半晌,一双眸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情。
他的面容在她的眼前逐渐放大,洛西凤有些紧张,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心口的位置,在不断跳动,女子轻轻闭上双眸,紧接着唇瓣便传来一阵冰凉的柔软。
两唇触碰的瞬间,洛西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男子的吻由原来的温和沉静变得越的急促、霸道,星星点点坠落在她的脸上、颈间。
“呃……无叶……”
“嗯?”
“你爱我吗?”
“我爱你。”
霎时间,榻上隐隐传出一阵娇喘,满屋春色四溢。
半个时辰后,洛西凤躺在榻上半裹着一层被衾,女子微微探出一个脑袋,瞧着眼前正在更衣的男子。
这个男人榻上榻下根本就是两个样子,榻上就是个洪水猛兽,可是一下榻,又瞬间变成了曾经的冷淡。
“喂,有你这样的吗?提起裤子不认人?”洛西凤将脑袋靠在榻边,口中不满道。
沈无叶抬手轻轻拎起外套加身,有条不紊地扭着领口的纽扣,口中淡淡应道:“在军中行床事,你可知道让莘格现的后果?”
洛西凤瞧着对方一脸的一本正经,顿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你怕什么,反正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沈无叶整理好衣物,转身凑到她的身前,抬手抚了抚她的下颔,淡淡观望了半晌,缓声道:“但他会对你怎么样,谁也不敢保证。”
说罢,他轻轻松开手,走到案旁,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什么,然后起身拿着纸走到门外,对着门外看守的千宁道了一句:“你去君上那里,找他要这几副药,拿到了之后帮我送来。”
“离落怎么样了?”千宁有些担忧地扫了一眼帘子,可惜沈无叶站在门口将视线整个挡住,千宁却是什么也没能瞧见。
“放心,她没事了,”沈无叶淡淡应了一声,对千宁道,“麻烦你了。”
千宁稍稍放了心,转身便朝着莘格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