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莘格冷哼了一声,甩袖朝着宫门走去。
“愣着干什么,随我回宫!”
墨筱嗤笑了起来,嗤之以鼻道:“就你房里那个丫头,终究是太嫩了些,三句话不到,便原形毕露了,我若连这点东西也瞧不出,可就没脸在这妖皇宫混了。”
洛西凤漠然瞧了对方一眼,伸手轻轻缕了缕额前的碎,淡淡道:“看来你倒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我?”墨筱有些好笑地注视着洛西凤,妖娆的身子悠然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缓缓走到洛西凤的面前,饶有兴趣地围着洛西凤转了一圈,“你真该想想,在这妖皇宫你到底得罪了谁?那个真正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只怕日夜都在盼着你死吧。”
洛西凤随即面露不解地看向墨筱,神情中带了一丝警惕:“你是说……在那北苑,还有人比你更想我死?”
“哈哈,我可不想你死,”墨筱随即冷笑起来,悠哉道,“不过……有一点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君上并没有因此治你的罪?难道……他还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不成?”
洛西凤凉凉瞥了眼女子,漠然开口:“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这大白天的……你公然跑到西苑来,若是让有心人瞧见了,怕是有理说不清。”
说罢,洛西凤便转身不再搭理,径直朝着苑门内走去。
洛西凤刚返回到住处,上官瑞便急急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急切地对着洛西凤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了?”洛西凤被他瞧得有些不自然。
“莘格没将你怎样吧。”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看着她,如看至宝。
“没事,没事,”洛西凤随即有些不自然地朝着身后退了两步,以此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倒是雨之那个丫头,差点因此丧命,是我连累了她。”
“丫鬟而已,你没事便已经是意外之喜。”他终于有些放松地坐到了椅旁,犹如一个绷紧的弦得了一丝舒缓。
想必这两天上官瑞也不曾安生。
洛西凤随之坐到桌旁,面容谨慎地问道:“小瑞,我问你,我私自出宫的事是何时被现的?”
“大约两天前的早上。”
“两天前的早上?”洛西凤粗略算了算,两天前竟就是她进入满月之印的第二日,她随即倒吸了口凉气,道,“这么说,我离开的第二天莘格就知道了?定是有人及时向他通报。”
上官瑞随即道:“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便只有假扮你的雨之,那个丫头还中了你的毒,她应该不会有这个胆子去向妖皇禀报这件事,你可别忘了,那丫头还差点因为这件事被妖皇处死了。”
洛西凤长长吐了口气,缕了缕思绪,道:“其实只要对我稍加关注的人,都会容易看出破绽,所有你我身边之人,都有这个嫌疑,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在这个宫中我们已经树敌,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他们若是有意要对付你我,我们防不胜防。”
说了半天,上官瑞显然有些烦躁不安,他扶了扶额头,无奈道:“想多了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我日后行事还是要格外小心些的好。”
想来也是,这皇宫之争,向来连洛西凤也不喜,更别谈心思单纯的上官瑞了。
“对了,”洛西凤苦笑着看向上官瑞,面色愧色,“小瑞,以后你怕是要日夜被人盯着了。”
上官瑞听闻,微微一顿,水灵灵的眼睛随即露出了一丝憋屈:“为什么?”
洛西凤垂下脑袋,面露无奈:“妖皇莘格打算用你来威胁我、限制我,目前来看,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小瑞,要委屈你了。”
说着,洛西凤便将之前在玄忧山的经历以及自己活不过三年的事情告诉了上官瑞。
尽管她说的十分平静,然而有心人稍稍注意,就能看出她眸中的畏惧与不甘。
洛西凤一直试图将这种畏惧隐藏的深一些,再深一些,本以为只要不去想、不去深思,这种畏惧就会不复存在,然而沉淀后的隐忍却让她犹如品酒一般,越不可自拔。
她的心底比谁都害怕,比谁都不甘,对月九的仇,一天不抱,她死不瞑目。
上官瑞静静听完了她叙述,她的声音是那样镇定,那样淡然,却字字句句不在敲打着他的内心,让他心疼,让他怜悯。
他缓缓伸手,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他只字未语,却看的深沉。
洛西凤愣了愣,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淡淡一笑:“你不必怜悯我,我不会让自己轻易地死去。”
夕阳西下,人如黄昏,时日不多,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洛西凤终于有些明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冬季的寒冷越刺骨,洛西凤这一月下来修习十宣决,也算是小有所成,最起码筋骨上确实要比之前强健了很多。
以前不曾进入四重境却也不觉得身子骨有哪里不对,如今入得四重境之后,总算明白自己之前的身子骨完全是依靠强大的原灵来滋养,如今进入四重境,原灵的滋养速度却再也跟不上筋骨的损耗程度。
体内巨大的灵力如今对她来说已经算不上好事,反倒成了一种催命符。
其实,洛西凤原灵之所以储灵能力要比常人强上双倍,并非天生,而是在其幼胎之时便被置入原灵中滋养的原因。
一万年前,妖天出世,整个妖族气运进入强盛时期,魔族与人族因此挑起战乱,此战一战便是千年。
最终以猛氏师祖造出的天邪炮,一举灭了妖族的半壁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