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凤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坐在上官瑞的榻旁,沉声道:“种族敌视,不论是人是妖,这是大部分人与生俱来的。就像你不能阻止你的族人对我的排斥一样。”
上官瑞一听,不由垂沉默,不知如何应答。
顿了半晌,洛西凤忽然起身,拍了拍上官瑞的头,淡淡道:“起来吃点东西,这一天大概都没能好好吃饭吧。”
被洛西凤这么一提醒,上官瑞忽然也觉得有些饿了,随即起身坐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筷子,一阵狼吞虎咽起来。
洛西凤与之对桌而坐,瞧着上官瑞脸上的伤,瞧着他为她受下的苦楚,不由心中升起一阵愧疚,她淡淡瞧着他,轻声问道:“小瑞,你后悔么,随我来到这里,不仅受人白眼,还得时刻担心有生命危险,你若想离开,你告诉我,我定会想尽办法将你送出去。”
上官瑞听闻,手中动作逐渐缓了下来,他冲着洛西凤笑了笑,道:“我从不后悔,你是我兄弟,为了兄弟赴汤蹈火也是值得的。”
洛西凤一听,心中不由趟过一阵暖流,这个少年,这个干净的犹如一张白纸般的任性少爷,竟对她这般誓死相随,这份恩情……又怎是她一句兄弟便可偿还的,这辈子,她欠下的债,实在越来越多了,多到她自己都快算不清了。
那些人,那些事,不能割舍,不能成全。除了心怀感激,便只剩下满满的愧疚,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
而对于上官瑞,洛西凤心知不能偿还,却也终究只能用一颗真心去相待,方不负这情义。
“真是个傻孩子,”洛西凤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顿了半晌,她这才转眸再次看向他,正色道,“既打算留下,那你便要答应我一件事。”
上官瑞顺完了饭菜,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询问:“何事?”
“你在这妖皇宫,不得擅自使用灵术,若有人欺负你,你也必须退让,不得上前惹是生非,你可能做到?”
上官瑞垂沉思了半晌,面露难色,有些苦恼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那别人找我麻烦,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洛西凤闷闷吐了口气,心里明白这个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上官瑞着实有些难。
“总之……你务必做到一个字,‘忍’,倘若你做不到,又或者言而无信,我便即刻将你送出这里,以后你也别来见我了。”
“别,”上官瑞一听此话,顿时面容焦急,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咬咬牙道,“我答应你便是,绝不与人动手,可好?”
洛西凤随即笑颜一展,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完了正事,洛西凤也不打算久留,于是起身道别,离去。
回到北苑屋里,已是夜深人静,洛西凤上了榻便是一阵埋头大睡,直到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吵醒她的,却还不是别的东西,偏偏又是昨天来闹事的那群以兰音为的女人。
也不知那群女人是不是故意为之,偏偏挑了处洛西凤屋前的花草间嬉戏。
从起榻到洗漱,再到用早餐,这群女人便没消停过。
“哎呀,我当是谁呢,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洛西凤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慵懒地瞥了眼一旁坐在花草间晒太阳的兰音。
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几个女人竟然都是些鸟兽幻化而来的妖精,都说鸟鸣声最是烦人,原来真是这样。
兰音一见洛西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猛然从地上站起身,怒目而视:“臭丫头,你说什么呢?”
“说你们吵啊,听不懂么?”洛西凤撇撇嘴,满脸挑衅。
“姐妹们,揍她。”
洛西凤闻声轻轻一笑,活动了一番手脚,上前迎战。
半柱香之后,整个屋前的草地和树木通通被连根拔起,一片狼藉、泥土翻飞。
此刻洛西凤悠哉地坐在屋内榻上,舒展着有些酸酸的手腕,一旁立着丫鬟小玉,只见小丫鬟瞥了瞥门口狼藉的草地,然后满脸苦恼地垂下脑袋。
花草被毁了也就罢了,可那棵倒了的树可是存货了五千年的千年古树啊,日夜聚集天地精华,这么一倒,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灵能。
“姑娘,咱以后能不跟兰音姑娘她们斗么?这遭殃的……可都是奴婢啊。”小玉嘟了嘟嘴,满脸抱怨。
洛西凤慢条斯理地顿了顿手中动作,缓缓道:“此事与你无关,即便君上追究下来,也是我的罪过,你不必担心。”
“姑娘,君上平日里最是宠幸兰音姑娘,此事若是让君上知晓,只怕最后吃亏的也是我们啊。”
“放心罢,我与她们不同,莘格不会为这种事伤了与我之间的和气。”洛西凤嘴角淡淡扯出一丝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玉本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如今细想之下似也能参透一二:“也是,君上对姑娘你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就拿昨日的事来说,若是换成旁人这般对那兰音,君上定不会轻饶,如今这都快过去一天了,君上那里却也不见什么动静,怕是有意偏袒姑娘你也说不定呢。”
“你们的君上对我可不是偏袒,他对我……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从昨天到现在,她只要一去那皇殿便被侍卫挡了回来,她猜想着定是莘格下了命令禁止她入内。
本来想着即便暂时逃不出这妖皇宫,终归不能让那莘格好受,本想天天去骚扰骚扰他好套套近乎,指不定对方哪天良心现就将她放了呢?
不过如今连面也见不上一面,这个算盘终究还是落了空。
两天过去了,洛西凤几乎将整个妖皇宫的北苑闹的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