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骜重伤的消息被京兆尹和京畿司下令封锁,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是不让人说,就越是被传的神乎其神。
联想到当初有关杜家的传言,百姓们更加将这件事儿看作是报应。
当然,朝臣们却不这么以为。皇上病重,皇子王爷们又都在边境,齐骜监国,他这一出事……占便宜的人,难免引人遐想。
当其冲的李相自打宣帝病重之后便一直闭门谢客,他是硕王的亲舅舅,这件事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京中不是还有一位“病王”。
话头止住,谁也不敢再接着说下去,此事成为大家不可说不能说的禁忌。
当青玄在身后欲言又止的时候,齐逸放下手上的书卷,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青玄点头应道:“主子,我们不去查查到底是谁放出去的流言?”
关乎到主子的声誉,这件事若是他们做的也就罢了,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们也在查那些人的身份。
“主子,您说这件事会不会是珉王的苦肉计?”
齐骜这一次确实因为心急犯了忌讳,宣帝病重的消息同时从后宫传出来,而宫门在酉时落锁,过了酉时之后不允许出入。就算那晚上情况特殊,消息也不该是立刻便从皇后宫里传出去,足见皇后平日里对宣帝的监控。
宣帝不是傻子,稍一试探,便让身边的人原形毕露。
不管齐骜对宣帝有几分真情,他进宫就足以让宣帝起疑。对齐骜来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只能顺着台阶先下来,然后再想对策。
这不,刚一出宫就被刺客有组织有预谋的刺杀了,身受重伤的被送回王府。从表面上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自编自演的苦肉计。
青玄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齐逸却摇了摇头,说道:“你把京城这一滩水想得太简单了。”
“属下愚昧。”
“这些年,齐成和齐骜明里相争,齐文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他们二人虽然在边境耗着,不代表他们京中没人。”
“主子的意思是……”
齐逸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开了满树木槿,目光幽幽,瞥了一眼渐渐塌陷的土墙,似乎是心情不好。
“以不变应万变。”
青玄不敢多说,一室沉默。
天气进入一年中最热的月份,尤其是在城楼上守城的时候,炙热的空气似乎要将人烤熟了,出了汗把衣服浸湿,再被太阳晒干,干了之后便在衣服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体内的盐随着汗水渗出来,干在身上,感觉好像腌腊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