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牙子怕惹上麻烦,就故意说陈定逃走。
人海茫茫,天下这么大,她如何去寻自己的儿子?
西府人少了许多,却更像是陈宏的府邸。
陈宏依旧不能入仕,本想托陈安求情,可好话一大堆,陈安有一回也动了心,入宫与莫太后说,被莫太后给训了一顿,说他有了伤疤忘了疼,竟帮那等狼子野心的人说话。
陈安被太后说得面红耳赤,后来陈宏再求,陈安就将太后的原话给说了,说的时候还是当着好几位官僚,众人一阵讥笑,许是陈宏觉得失了颜面,之后好几个月都不见他再来缠陈安。
陈朝刚听晓后,只斥陈安:“蠢货!太后护你妇人,你就该去求陛下。”
陈安照着莫氏教的话道:“陈宏是你儿子,可不是我儿子,替他谋前程的事是你做父亲做的,我的儿子自有我操心谋差事。”
一句话,堵回去。
陈朝刚恼道:“陈宏是你弟弟。”
“对不住,如果你老认二叔、三叔是弟弟,你们给他俩谋个五品官当当,我就照你的样,做个好长兄。”
一句话,她做得好是不好,都向陈朝刚看齐。
陈朝刚气得欲骂而不能骂。
陈安又冷声道:“我是太后教养大的,又有祖父母与亲娘留的家业,你待我若有待陈宏的二成好,你也能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即未做好慈父,有何底气在我面前摆谱?”
这是他的长子?怎么说话越来越犀厉?
陈朝刚已经忘了,上一次父子在一处用饭是在何时?
他居然记不得了。
自五月初一在皇泽寺传出陈茉抽了一支金色凤凰的签后,又有大师说“此乃帝凰签”,一时间关于陈茉就是帝凰女的传闻传得都城上下人尽皆知。
陈茉荣光了,自有来讨好巴结的人。
陈宏虽未入仕,可送礼的人不少。
西府这两月也算是扬眉吐气,就连陈朝刚也忘了找陈安的麻烦。
陈茉在琢磨如何扳回一局。
*
陈蘅泡在浴桶里,正想着前世夏候滔的事,他身边家臣韩庆是个能吏,再有现在的祠部侍郎,因她今日所举,这一位是除掉了。
军中的人物,夏候滔前世在军队中最大的依仗是陈葳。
陈葳心疼陈蘅,为了这个妹妹,他可以倾其所有,包括他的命。
今生夏候滔的正妃是袁南珠,听说袁南珠成亲之后,可是闹腾得厉害,将后宅几个侍妾折腾得苦不堪言。
袁家宝兄弟是袁东珠的亲兄长,没道理会去帮袁南珠,袁东珠最厌恶的便是夏候滔之流。
陈蘅回忆之后,脑海里掠过崔大郎的身影,不知不觉竟回到了睡梦之中。
楼阁重重的皇宫,她一袭白色中衫,长静重,孤单寂寞地坐在皇后宫的大殿地毯上,周围的桌案倒了,案上的酒盏落了。
“臣崔珩拜见皇后。”
她眼神空洞,仿佛在看进来的崔大郎,又似在看着殿外将要凋零的花木,“为什么?五皇子妃是你的堂妹,你不助五皇子登基,却帮了夏候滔?你在朝堂谏言,要立二皇子为太子?”
二皇子是陈茉所出,一个傻子也能当太子,还不如说直接让陈茉当女皇来得好。陈茉得势,她的日子就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