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宫婢离开,花解语心中这才放了心,微微颔,朝御花园深处走去,步伐不急不缓,时不时地低头抚摸娇艳欲滴的花瓣,将琼鼻凑近,闻一闻花香,四肢百骸都舒坦了许多,好似真正在游玩似得。
不多时,身后一阵凉意,微风吹起她的衣角,衣袂飘飘,身法诡异。
停下,勾唇,花解语眸色愈幽暗。
“来了?”声音低沉,如喃喃自语,分不清是在给自己说话,还是……
“是。”当真有人回话,只是却不见来人身影。
而花解语也不急,随意找了一处坐下,这才道:“阁下武艺高强,解语佩服。只是这胆量,却真是不怎么样。”
这人如此,定然是看中了她的想法,可是她非要逼她现身不可,否则她的目的怎么可能达到呢?
“哼,小小女娃,大言不惭。”来个人冷哼一声,可是黑色身影还是逐渐出现在花解语面前,现了身。
花解语不由得抬眸看去,依旧是昨夜那一身黑衣,面色桀骜不驯,背光而立。
见此,花解语不由得摇头失笑,“阁下可真是半点亏也不愿意吃啊,明知我是在用激将法,可还是乖乖现身了。”
这话可着实将南飞雁气的面色铁青,尤其是那句“乖乖现身”,着实将她气的够呛。
“小娃,口尖嘴利,我不与你口舌之争。我且问你,你怎知我今日会来此?”
她明明昨日什么把柄也未落下,嘴巴更是严实,怎地还会被这人逮个正着?不公平,着实不公平。这女娃也忒聪明了些。
花解语抬袖,掩了口唇轻笑一声,这才说道:“本宫猜的。”
猜的?
南飞雁嗤笑。真当她愚蠢不成,这得有多大的运气,才能猜的这么准?女娃娃想要糊弄她,但她可不是好糊弄的,才不可能这般轻易的就相信了女娃娃所言。
但是,她也不在意花解语是如何猜到的。重要的是花解语在等候,有何要事?她可不会做无用功。
“女娃娃在此等候,难不成是真的想要我将你做成药人?”
面色倨傲,居高临下的看着花解语,神色间皆是贪婪。
花解语这具身体对于养蛊人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她即使想要装作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微微笑了一下,南飞雁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花解语做成药人。
起身转了一圈,花解语状似无奈,道:“阁下冰雪聪明,既然能够猜到我的身体最是合适养蛊,也应该明白,凡事都应利益最大化。”
哦?南飞雁揶揄地瞧着花解语,心中径自盘算如何让花解语这具身体挥她最大的效果。
不错,凡事利益最大化,这是自然,她不可能做无用功。得不偿失的事儿,她南飞雁向来是不做的。
嗤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愿闻其详。”
话虽如此,可是南飞雁心中还是防备着花解语。
她是不肯定相信花解语会心甘情愿的做她的药人,这就必须得用些手段才行。南飞雁垂眸,心中思忖着几种方案的可行性。
“我这具身体,对于养蛊人来说,可是巨大的宝藏。对否?”此时的花解语就像恶魔一般,露出獠牙,循循善诱。
点头,南飞雁眸色困惑,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阁下不觉得,仅仅做成药人,实在是太过于浪费了吗?”花解语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身,向南飞雁展示自己的健康。
身中蛊毒,不治自愈!
天知道这对养蛊人来说是多么巨大的诱惑,端看南飞雁宁可夜探公主府就知道其中厉害了。
“你所言不假,不过夺舍我目前还做不到。”南飞雁垂眸思索,果真将花解语的话听进去了。
或许,她可以试着将花解语的四肢割下来喂养蛊虫,期间暗自观察,做出更厉害的蛊虫来。这样,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这具身体可是个好材料啊。
“那么,阁下可否考虑,收我为徒?”
言罢,花解语有些急切的看着南飞雁,心中紧张,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当赞一声,年少有为。
“什么?”
“传承衣钵,不考虑吗?”
“听你的意思,如此笃定,我似乎不应该拒绝,否则就是太过于暴殄天物了?”南飞雁几乎气乐了。
亏得花解语能够想出这么一件事儿,着实让她佩服。
收她为徒,自己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将毕生所学教于她,护她安危?
这样赔本的买卖,她是傻了才会同意。还不如直接将花解语练成药人,供她研究。
不过有一点,花解语胆大啊。
古往今来,还没有人敢对蛊师提出这种要求,不管其他,就单论这份胆气,那也是丝毫不输的。
这番话,引得南飞雁自己都不由得思索,到底该将花解语如何才好。
对于南飞雁的不满,花解语当然知晓,不过她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放任眼前大好机会逃脱的。
“阁下你想,我若成了你的徒弟,这身血肉,还不是任你施为?你想要怎么研究不成?我这身体就一具,那是活生生的绝种材料,用完就没有了。”
花解语不动声色靠近南飞雁:“您也不希望什么都还没得到,我就已经死透了吧?再者说了,我这体质,若是传出去,你收了我做徒弟,那您脸上也有光不是?凡事要将眼光放长远,莫要拘泥于眼前这点儿微小利益。”
言罢,两手一摊,静待南飞雁做出选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