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嫉妒起来当真可怕,花解语看着水贵妃一向柔和的脸色此时也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她居然就此生出了这样的悲哀。
花解语甚至是不知道,以后她嫁做人妇,面对府邸里面类似的情况,她到底能不能做到心平气和。
许是注意到了自己言语间的失态,水贵妃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她用手边的水果堵住了自己的嘴。
良久,才说了一声。
“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只是陛下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和寻常有很大的不同,若是他仅仅是因为对她的一时兴起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已经影响了太多的事情。何况是安妃她从来都是站起身来也毫不起眼的样子,现在却偏偏拔的头筹,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您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是害怕父皇会为奸人所害。这些天的情况,我也陆陆续续地听母妃说了些,也觉得事情不懂寻常。您现在回去休息吧,然后我们各自把这件事情查一查,就从安妃身边的人开始吧。”
一场午间的谈话终于落了幕,等到把水贵妃送出去,一波又一波的乏力就这样席卷而来。
可是等到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花解语又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无比清晰起来,这样又困又清醒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熬人的精神气了。
于是,刚才商量好的事情也只能一一吩咐下去,等到事情安排好,居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中午的乏困算是生生地给熬过去了,花解语索性拿起了书本翻看。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天最后,直到第四天,被派出去的莺儿才回到了花解语的面前。
“安妃那里的事情,现在到底查出些什么端倪没有?”
花解语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一杯冷茶灌到自己的喉咙里,冷茶给了她一个激灵,可是很快,莺儿的回答也给了她第二个激灵。
因为莺儿很明确地摇了摇头。
“去了涟漪殿的时候,奴婢已经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可是安妃娘娘那里简直是和寻常无异,只是陛下到涟漪殿的次数更勤快了些。昨天晚上,安妃她……安妃她居然是留宿在了静心殿里,而且是整整的一夜。今天……今天早上给她洗漱的宫人,简直是都红了脸。”
莺儿即便是在这宫里已经侍候过几年了,可是还是一个丫头,花解语派她做这样的事情,也实属是为难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大抵是安妃用了些不正当的药物,否则的话事情不可能展到这样的地步。
一想到事情真的极有可能是这样,花解语觉得自己连话也说不稳了。
“从前宁妃娘娘得宠的时候,父皇也时常到她那里,可是宁妃娘娘自己很懂礼数,克己守理。有一日和父皇用膳的时候,反倒是劝说父皇把手中的这碗水给端平。自此之后,父皇对宁妃娘娘的态度虽然冷淡了许多,可是到底还是尊重她的,逢年过节都会有真切的关心。”
“若像是宁妃一般,那现在后宫便没有这么多事了。”
水贵妃一声叹息:“这宫里虽说没有永久的红人,但红极一时,挡了别人的光彩,终究是要不得的。”
“娘娘不必伤怀,解语会为你想办法的。”
眼下,她已经和水贵妃坐在了同一条船上,因此花解语也算是真心实意地在替她考虑如何解决问题。
更何况是,安妃她自己那样恶劣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对她难以容忍。
花解语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人,但凡是都要有个度。
安妃,现在很明显越过了。
“时候不早,我也先回宫了,娘娘这几日放宽心,又何必和一个刚得宠幸的人过不去。”
水妃叹息一声,倒没有答话。
花解语知道多说无益,干脆起身:“改日,解语再来拜访。”
水贵妃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召唤自己婢女送花解语,自己则坐在贵妃椅上唉声叹气。
明光宫内,花解语刚坐下,便召唤琴操拿来女红,并朝着莺儿的方向招了招手。
“公主?”
“这些天,当真是一点的消息都没有吗?”
莺儿摇头:“这事起来突然,宫里头都摸不到头脑。”
“父皇他一向是很注意这些问题的,不可能会因为待在安妃的那里而耽误了上早朝的时辰。如果说安妃没有使什么手段,我是完全不信的。”
花解语很明显和从前不同,莺儿看着她这些天谋划的一些事情,心里面其实是连一丁点儿的底都没有。
她一直以为七公主都是受人欺负的角色,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顾。这样的现,甚至会让她觉得脊背处会有一阵突然的冷,但又忍不住想要依靠。
“安妃娘娘那里,因为最近陛下出入频繁,所以连带着守门的侍卫也加了轮班和排次,奴婢只得是小心翼翼的,防止他们察觉出什么来,所以,安妃娘娘内部有了什么样的奇法子,其实奴婢是一概不知的。”
这条线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花解语觉得头部又有些隐隐的作痛,她思付了良久,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金色的丝线本来在绢布上辗转,十指翻飞,可是眼下,那蝴蝶的翅膀看起来耷拉了许多。
“公主,从前是需要补贴月妃娘娘的用度,所以您才做一些刺绣的活计,怎么到了如今这样的时候了,还是要这么辛苦。”
说着,莺儿几乎是要上来抢走她的针线,被花解语闪身便躲过了。
“我从来都不敢忘记之前的我们是多么的孤苦无依,以至于到了堂堂公主还要亲手做女工的地步,到了现在,如果失掉了这么点警醒的话,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白费了么?”
丝线依然在绣架上辗转,花解语的心绪不知为何居然会平和了些,或许是刚才的一番自我安慰所起到的实际性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