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有些过于内疚,谷雨有些着急地问了句:“死了?”
“没死,”林海这才想起来解释道:“但是……腿没了,下半辈子要么轮椅要么试试义肢。”
“而且脸也毁容了。”
坐在他面前的女人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动容和震惊,沉默良久后才双手掩住面部,吐出一声长长的哀咏,说出了那句极为残酷的:“……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要说有,也是有的。理论上说腿断了可以装义肢,脸会了还能整容。
……但这个中的痛苦,也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林海知道自己说出来不过是让谷雨徒增心理压力,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将情况详细地说给了谷雨听。
那个在高压环境下卧底了几十年的人,第一次在自己清醒的时候露出了脆弱不堪的样子,她抬头望向林海,眼中已经有了泪水。
“……这个仇我会替她报的。”
“不要冲动,”林海攥住她的手,皱眉道:“你也是警官啊,你不能知法犯法……”
“我早就不是了。”
谷雨空洞的双眼转向林海的方向,她忽然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像被人捏住脸的洋娃娃,僵硬又不自然。
“在你们将我的身份文件烧掉的那一天之后,我就不是了。”
没有烧掉,林海想。
当初还没退休的老警官,骗他们每一个卧底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再属于警局。”
“除非你们有天任务完成了,才能回来。”
谷雨的卧底时间其实是有期限的,刚开始三年间她就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