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到自己这里来……他不想和自己圆房,生孩子……
那一瞬间,纵然是冷静自持如同钟静玉这样的女子,也忍不住的眼眶酸起来。
即便是没有想过要得到他的宠爱,可是,但凡是女子,在面对自己夫君的时候,都希望对方能温柔点。
钟静玉急忙低头擦擦眼泪,将门关上。
别哭,你进宫不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是为了祖父。
今夜,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族。
太子,他的宠爱只是过眼云烟,你不要在乎,你要冷静,不要陷进去。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一句句的告诫自己,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不动情,就不伤心。
来到李业身前,看着他一身黑衣,冷峻的样子,她深深吸一口气,抬眸深深的看着他的眼,说:“臣妾侍寝前,想求太子爷一件事。”
李业没想到,她居然在侍寝的时候还有胆量说别的话,女子在这一夜不是都忐忑不安的吗?她倒是胆子大!
“说来听听。”
钟静玉便跪在他面前,说:“太子爷想必知道,臣妾家中祖父已经迟暮之年,常年在北地驻军早就不堪重负,臣妾想恳求太子爷,若是臣妾此次能怀上孩子的话,太子爷您能否在皇上面前进言臣妾祖父卸甲一事?”
说罢,钟静玉抬头,深深的看着他,说:“臣妾不求您的宠爱,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只愿在这东宫平平静静的活下去,太子爷,求您向皇上进言!”
李业低头看着她,这是个为了家族大业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子,她心智坚定,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能奢望什么,和王心雨那种女人不一样,她对儿女私情不是很看重,反而看重父母家人的亲情。
钟将军他知道,在北地驻守几十年,向来兢兢业业,如今年岁大了,是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所以李业低头看看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说:“你放心,今夜侍寝过后,明日我便向父皇进言,争取今年年底,让钟将军回来与你们团聚。”
钟静玉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便听见他声音冷了两分说:“不过切记你说过的话,安安分分在这东宫中,任何心思都不要有!”
她明白,他喜欢田瑾瑜,也知道田瑾瑜不知为何进了冷宫,可是从他的神态看来,田瑾瑜,只是进冷宫而已,不是出不来……
“臣妾谨记,太子爷放心。”
说罢,她慢慢的起身,开始伸手去退他的衣衫。
房间里的等昏黄的亮着,帐子慢慢放下来,窗外,虫鸣唧唧……
李业离开的时候,是后半夜。
一切都消停了。
钟静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呆呆的,不明白今夜到底自己是经历了什么,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浑身无力。因为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连心头都在隐隐作痛……
不念着他……怕是今夜后,做不到了……
可是,她得遵从自己的誓言,在这东宫里,安安分分的。
不能争,不能抢,只能等……
她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过了今夜许是就会有一个孩子孕育在这里了,跟着自己这样的一个娘……她自嘲的一笑,自己何时也开始悲春伤秋了?
祖父的事情,他说了会去进言,想必也是十之八九了,只要家人们安好,自己这边,就没什么忧心的了。
李业行走在深宫中,荒草深深,虫鸣唧唧的冷宫,就在他脚下不远处,可是还未踏足过去的时候,金福就在他身后提醒:“太子爷,不得再往前了!”
他猛然叹口气低着头转身就走,来到一个亭子里,满身孤寂的坐下,说:“真没意思。”
金福不答话,摸摸鼻子,退后了一步。
李业愣神了许久,满心的烦躁,刚才钟那一刻的时候钟静玉眼角的眼泪,一直在眼前闪现,他觉得自己就是混蛋,护不住兰芳,害她如今在冷宫里不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