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屋子里都呈现一种诡异的平静,直到……
“我饿了,拿点吃的来。”
岭蓝眨了眨眼,那张平凡普通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似乎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九公子沉默着,眼神看似平静,其实一直在心里做斗争。
他可以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吗?
疏烟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喂,我真的饿了。”
岭蓝见他不理自己,又说了一句。
烛芯已经被她挑了几次了,她的手上拿着一根簪子,来回的拨弄着,九公子没来由的觉得烦燥,似乎那根簪子拨弄的不是烛芯,而是他的心。
他呼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
“我要吃很多。”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岭蓝又添了一句,结果得到的回应就是房门碰的一声关上。
岭蓝眨着眼睛看那扇门,真替它担忧,会不会等下就坏掉。
九公子当真依言给她弄了很多吃的,岭蓝这次倒没说什么,迅速的吃完桌上的饭菜,又喝了一碗汤,这才心满意足的挥了挥手。
立刻就有人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九公子这才不淡定了,“还不走?”
岭蓝眨了眨眼,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蹭饭的吧?”
好吧,九公子真觉得这丫头是来蹭饭的。
“难道不是?”
岭蓝默默的看了他几眼,突然坐直了身子,道:“我和你说下正事。”
月上初梢,不知不觉间月亮缓缓下落,往天边沉去。
屋子里,两盏烛台将屋子照得通亮,九公子蹙着眉头问道:“你说这些事与太子妃有关?”
岭蓝点了点头,“定王说的。”
“难道他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太子妃!”
九公子突然想起定王临走时对他说过,遇到了对手,且是一个女人。
“应该就是她了。”岭蓝的表情也很凝重,“定王只说她很快就会回来。”
九公子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但这些事与你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要做什么他们不知道,可顾疏烟要做的事似乎与她没什么关系。
“太子妃应该会向着太子吧!”
“可是顺亲王如今才是众望所归,你说到时候太子妃若归来,要怎么做才能让太子重登储君之位?”
九公子点头,“顺亲王的确是众望所归,可皇上似乎没有这意思?”
“顾春肚子里怀的可是小世子,仅凭这一点顺亲王也有资格被立为储君了,更何况太子被废许久,怎能让东宫空置,这不是闹得人心慌慌吗?”
岭蓝轻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对一切都很了解。
九公子望着她,“那个顾春……”
他的心中突然闪出一丝异样。
“没错,顾春以前是我家小姐的丫环,她这次能怀孕也是我家小姐帮忙的。”
九公子心中诧异,“你家小姐她根本就没想离开上京吧?”
他嘴角微微露出苦涩的笑意,倒有些真情流露,岭蓝撇嘴,“不看到该死的人去死,她怎能安心?”
别人不知道,岭蓝却是知道顾疏烟的心结,她最不愿的就是看到有人为难顾家。
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保住顾家。
而顺亲王是她最大的阻碍,有他在,顾家便一日不得安宁。
这是顾疏烟的原话,岭蓝不理解,可不妨碍她按照她说的话去做。
九公子嘴角一抽,对此她不太相信这是顾疏烟能说出来的话,但也知道她心中藏着事。
“好,我帮你。”
三日之内,朝堂上忽然多了一种声音,就是要重立太子之事,宣和帝被烦得无处可去,终日再不得处理其他事,所有的折子几乎都是在提这件事。
一时之间,他不胜其烦。
期间沈贵妃还向他提起,要静宜公主嫁给右相二公子的事情,宣和帝知道此事是势在必行了,不然会犯了众怒。
可旁人不知道,他却知道,他这么做与顺亲王有害而无益。
但他又不能去说,只盼着那人能慢点回来。
一时间就连顾上卿失踪一事也被扔到了一边,宣和帝没时间处理,只是下旨让众人去找,待到他归京之时再作定夺。
可谁都知道,顾家几乎成为历史了。
顾家军已经被接手,忠心于顾城的又都死了,再加上两道明显的有罪的折子,想必宣和帝如此做,也是为了给顾家留下最后一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