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归来,见那些忽格纳送来的宫女,正整车整车的被送出王府,琴儿站在门前问哈那嬷嬷:“她们会回皇宫吗?”
哈那嬷嬷眼神一闪,像是不忍心告诉公主残忍的话语,笑道:“公主不必担心,她们自有去处。”
琴儿猜想结果不会太好,可她从小听着父皇母后的故事长大,父皇踏血进入皇城,母后散尽六宫不顾那些妃嫔是否可怜,想要成就大事业,想要站上顶端,心慈手软是大忌。只盼有一天,能有权力让这些姑娘重新过上安逸的日子,就是最好的补偿了。
琴儿用赞西话对嬷嬷说:“往后家里上下的就由你来打点,我的人也由你安排,语言不通偶尔若有不服管的,只管告诉我,王爷的家,可就交给您了。“
哈那嬷嬷连声表白忠心,一路说着话到了卧房,待琴儿洗漱更衣后,嬷嬷端上茶水问道:“公主,您会学晋国的话吗?”
琴儿道:“当然要学的,之前在大齐每日为了准备婚事忙碌,我实在没时间学,勉强只会几句问候,如今捉襟见肘的,怪不方便。”
嬷嬷便道:“公主,您还是学着的好,不然有谁说您的坏话,您也听不明白。”
然而今日,偏偏有一阵译者没跟在身边,那几位年轻的妃子之间小声的话就被她听见了,倒也不是说自己的坏话,而是在说,皇后会不会拉拢她和黎妃斗。
琴儿千里迢迢嫁来这里,不是来看女人们宫斗的,可是那深宫里的女人,的确又是最值得利用的。河皇后断然不可能再有身孕,她想保住后位和家族的荣耀,任何一个能生下皇子的妃嫔都是她的敌人,她想找帮手,就只能从宫外找。
桌上铺着信纸,这是她到达晋国后的第一封家书,提起笔来,万千思绪万千话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蒙格回来了,一进家门就来见琴儿,两人一对上眼,就是情意深深,不过是短暂分离了半天,就十分想念,恨不得每天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在写信吗?”蒙格道,“那我不打扰你,你慢慢写。”
琴儿摇头:“不知写什么好,正好静一静。你吃过饭了吗,累不累。”
蒙格道是不饿,反而关心地问:“皇后她们,有没有为难你,别人有没有欺负你。”
“谁敢啊?”琴儿嫣然,用帕子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我听哈那嬷嬷说,之后两个月是最热的两个月,太阳毒辣得能在地上煎饼吃,那时候你在外头跑,要小心。”
蒙格则有些严肃地说:“有件事,我想先告诉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展下去。“
琴儿谨慎地问:“怎么了?”
眼下晋国一面准备办喜事和大齐联姻,一面在南边和诺桑部落交战,战况并不乐观,难分胜负。按照一贯的传统,皇室子弟必须有人去前线,庶出的皇子们更是义不容辞。上一次蒙格就被派去和梁国对阵,他逃了,这一次,朝中已有声音传出,希望他将功赎罪,婚后即刻赶赴晋国与诺桑部落的战场。
蒙格严肃地说:“皇兄若是下令,我就不得违抗,我当初逃走,了无牵挂便是客死他乡也不足惜,可是现在我有了你,我不能再逃跑,我必须打胜仗回来。”
琴儿怔然:“你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蒙格摇头道:“我怎么会放心,所以眼下即便皇兄还什么都没说,我也要开始为此做准备,我绝不能把你单独留在这里。”
琴儿笑问:“难道你要带着我去打仗?”
蒙格垂下眼帘:“或许这是最无奈的办法,我晋国与诺桑部落一向和平,好端端地突然打仗,让我想起了我和父皇的约定。”
“和父皇的约定?”琴儿问。
蒙格道:“还不能告诉你,一切会自然而然生,等我成为了晋国的君主,你自然就会明白。当然,皇兄那点心思,不能和父皇的宏愿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