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若真的废后,自己该以什么身份继续将来的人生?他会把自己送回元州吗,自己不再是皇后的话,母亲还是诰命夫人吗?
珉儿没有再回应皇帝什么,思考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已经转身走出了大殿,不等皇帝再次撵她,她就自行走远了。
其实她巴不得皇帝从此和她再无瓜葛,可是她害怕失去了尊贵的地位后,母亲又会落入赵氏的毒手,自己没把赵氏怎么样,可那个女人若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女。
项晔负手站在门内,看着珉儿远去的背影,他始终是看不透这个女人,如今也没机会再去看透她,也没这个必要了。
他把周怀叫到跟前吩咐:“速速派人回京,把沈哲找来。”
门外头,太后见珉儿两手空空地回来,脸上的神情和离去时大不相同,像是遮了一层乌云般心事重重,太后一叹:“晔儿他,是真的糊涂了吗?”
珉儿一见太后,才想起镯子的事,她不可能对太后明说刚才生了什么,于是借口:“母后,臣妾没能找见您的镯子,实在没用。”
太后摇了摇头,爱怜地看着珉儿:“是我委屈你了,孩子,我们走吧。”
镯子的事无所谓,太后的用心显而易见,她是希望这两人能有机会彼此了解,想让珉儿去听听皇帝在妻灵前说的话,可惜事与愿违,天晓得那混账东西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难道他是真心真意地讨厌珉儿?
那之后两天,太后都没搭理皇帝,只带着珉儿在琴州的几处名胜走了走,每日傍晚才回行宫,婆媳俩形影不离,皇帝连和母亲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天太后和珉儿归来时,得知沈哲到了琴州,太后一面吩咐人把侄儿叫来,一面对珉儿笑道:“皇帝很疼这个弟弟,比亲兄弟还亲,可惜那孩子跟着皇帝出生入死,生生把婚事耽误了,我一直想给他选个好妻子,那孩子回回都躲着我,叫人操碎了心。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吧?”
珉儿落落大方地笑道:“见过的,在您的长寿宫里见过,也是那日见了面才现,原来清雅一直说的沈将军,就是三年多前在元州帮我们剿匪的大英雄。”
太后眼神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还有这样的故事,你说来我听听。”
当年的事,珉儿记得很清楚,只因那几年全国各地都在打仗,便惹得土匪强盗横行,那回若不是沈哲从天而降,元州城就要遭殃了,秋家祖宅算的是元州里的大户,必然成为土匪眼中的肥肉,好在沈哲带兵经过,免去了一场灾祸。
珉儿说起当时她跟着祖母去城外犒劳将士们,给沈哲递肉包子的事,简单的几件事,与沈哲告诉皇帝的那番话没有分毫差别,只是沈哲把那明媚的少女记在了心里,可对珉儿来说,他不过是个提起来会有感激之心的恩人罢了。
这些话在心思简单的太后听来,仅仅是侄儿的英雄事迹,乐呵呵地念叨着她竟然不知道还这样有趣的事。
且不说侄儿如何,且不说太后根本没往那种事上去想,就儿媳妇这样坦荡荡地说起往事,毫不避嫌她与沈哲曾经见过面,哪怕太后真有心思多想一分,也会明白珉儿这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