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尊对流萤,未免太不上心了,你对她如此清冷,可是忘记了当初流萤之母对你的临终所托?”
贺兰承说话间,略微上扬的眼角正用余光观察着凌云夜的反应。
一如那日她与邪九凤所说,北冥慈悲海的流萤,她、救活了。
原本她还想用邪九凤手中的心一跳挑拨一下这两人的关系,可谁想凌云夜在得知此事之后,竟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瞧不出,只淡淡道“那是凤儿的东西,本尊无权过问”。
贺兰承也知道凌云夜对邪九凤用情至深,便未再多言,只是反手将流萤用赤蛊救了回来。
流萤的魂魄一直在司言的镇魂石中,所以死而复生,依旧保有千百年前的记忆。
只是,千百年前无论是何原因,流萤到底是死在凌云夜手中的,如今重获新生,流萤对凌云夜的感情已经从之前单纯的恋慕,变成了无比的恐惧。
为此,贺兰承倒是没少头疼。
毕竟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毁不掉的姻缘,只是有些、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既然她没办法让凌云夜与邪九凤在内部产生猜忌,那便从外部,让流萤和灼华、一点点稀释掉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毕竟人间界与登仙道,隔着的……可远不止千山万水的距离。
凌云夜淡然着的冰冷目光,流泄如月华一般,让人读不出任何感情:“流萤之母只是托付本尊让流萤本源不灭,本尊破例让她留在登仙道修习,已是仁至义尽。”
“呵呵,毕竟流萤的体质普通,又不似邪三小姐那般的寒魄灵体,对了,想来邪三小姐此番去异度魔界参加新魔皇的继任大典,待她归来,也该是突破之时了。”
贺兰承见凌云夜依旧不为所动,捂唇一笑。“我倒是听冷绝殇说了件稀奇事,听闻此番新魔皇的继任大典,那魔界少主未邀其他五界鏖也就罢了,唯一请来的邪九凤、还只是人间界小小的少帝境九重,此举,倒是惹了不少魔族在猜测灼华与邪九凤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贺兰承的语调虽然看似无意,可字里行间,却将灼华特别对待邪九凤这事点得淋漓尽致:“流萤就是没有邪三小姐的福气,一边和登仙道的暗尊关系密切,另一边,又作为未来魔皇的唯一座上宾,你们呀,
可真是宠她。”
“说完了?”
凌云夜那一身白袍,映着卷云池中的银霜白雪,周身如同镀上了一层银光,清高傲岸的眉宇之间是不带半点起伏的清冷:“说完了,自便吧。”
贺兰承见凌云夜下了逐客令,便也未再多言,她知道凌云夜和邪九凤不是那么好离间的,不过——
甩袖回身,贺兰承眸中厉厉精光:“暗尊,咱们、来日方长。”
贺兰承低低一笑,她忽然想起当初凌云夜以不离开登仙道为条件,换她不对邪九凤以及新邪府中人出手。
我儿、你果然还是太嫩了。
你们既不相见,又要如何相恋?
然。
贺兰承许是百密一疏,又许是她觉得自己已足够了解凌云夜,倒是从没想过,这凌云夜到底是与邪九凤凑在一起有小半年的时间,他要如何——近墨者、不黑呢。待贺兰承走了,只看凌云夜负于身后的手指勾了勾,之前详装退下的凝玉在暗处比划了拇指,旋即,这主仆二人的嘴角,皆划过一抹狐狸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