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渤海湾,东海龙族三百余万大军正顿兵固守于这片位于两个半岛间的狭小海域。
此处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是一条长达数百里,堵塞着整个渤海湾的巨型冰墙。。。
这冰墙的最窄处都达一百丈宽,高则达五百余丈,几乎接触海面。
还有成千上万的巨龟分布于冰墙之上,它们把头颅藏于坚固的龟甲中往外喷吐寒息,使得这面气势恢弘的冰墙在成千数万头巨大海兽撞击下持续修复,稳如磐石。
有时候这些巨龟也会把它们的头从甲里面探出来,迅如闪电般从敌人身上撕咬下一块血肉。
在这面冰墙的前方,一头头长则百丈,短则八十余丈的凶猛蛟龙,还有那一只只足有五层楼般的巨蟹,正在这深达六百丈的海底深处,与一头头体型更加巨大的海兽激烈搏杀。
那面冰墙的存在,只是为防止这些深海巨妖往渤海湾内进一步渗透。可东海龙族要想真正阻拦住这些来自于深海的水族,就只有依靠他们的爪牙,他们的身体,去搏杀,去撕咬。
此时也有一些灵智浅薄的深海水族,试图从海面上绕开东海龙族的庞大军阵,绕开那层恢弘冰墙。
不过它们往往游到距离海面不到一百丈的浅海,整个躯体就会轰然爆炸。
此时如果李轩在,就会知道是压强的缘故。
浅海的水压与深海截然不同,故而深海水族的身体结构也与浅海水族截然不同。
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可凭借自身的妖力与修为调节肉身,适应压强,在深达六百丈的水下自由活动,甚至凶猛作战。
却只有极少数,可以进入到距离海面不到五十丈的浅海。
到了这个水深,就必须依靠它们当中天位水准的领大妖,人为的制造压强,让它们适应浅海。
此时在海面之上,东海太子敖梦生神色疲惫的持珠而立。
他的手中是一只硕大的湛蓝色珍珠,内中云纹流动。它在吞吐天地元灵,与周围千里内的水汽云雾遥相呼应,如同一体。
借助着手中的神物,敖梦生不但镇压住了这海面之上的一切波潮,避免水下的那场大战,波及后方渤海与陆地,更使得海底之下的一百丈,一直都维持着正常的水压。
使得那接近千万之数的深海水妖,一直难越雷池一步。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敖梦生的面色也渐渐苍白,疲态更显。
“接下来由我来吧。”
龙王敖胜海的伟岸身影,蓦然出现在敖梦生的身后:“趁着鲲鹏妖帝未至,你可去稍作调息。”
敖梦生当即蹙起了眉,他略含不虞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王何出此言?您现在伤势未愈,该休息的不是孩儿,而是父王您。”
就在二十五日前,他父亲敖胜海与鲲鹏大帝在东海与大洋交界处生了一场大战。
最终敖胜海败北,被那只巨大鲲鹏咬下了肋间的一块血肉。
也是此战之后,东海龙宫不得不退守渤海。
龙王敖胜海闻言之后欣慰一笑:“为父之伤,伤于极天之法。哪里能是一时半刻能够修养好的?倒是你,真元亏虚之后,哪里还有力气来辅助为父作战?”
他随后又状似随意的拂了拂袖:“勿需忧心,你母亲已经在联络疏影,让她尽快返回渤海前来替班。”
敖梦生于是神色默默,将手中的‘镇水珠’,交还至敖胜海之手。
他心里对接下来的渤海之战,已不报任何希望。
如果不是疏影与那位未来的妹夫,给他们寻到了北海这条退路,他们东海龙族这次就已濒临灭亡之境。
“吾儿怎的如此沮丧?”东海龙王敖胜海唇角微扬:“此战胜负还在未定之天,那位鲲鹏大帝万不该做的是在夷平我东海龙宫之前,去招惹晋廷。
登州那场风波之后,大晋朝廷势必得出面干涉东海。无论是少傅于杰,还是六道司朱明月,都不可能坐视。这二人法力浩大,都有登顶极天之力。”
他没提李轩,是因这位汾阳王于情于理,都会对龙族施以援手。
其实早该向大晋朝廷求援,可敖胜海不到不得已,不愿让龙族失去自主之能,彻底依附于大晋朝廷。
龙宫主动向朝廷求助,与大晋不得不介入此战,不但意义不同,也会是不同的结果。
敖梦生却不甚乐观:“可我听说朱明月旧伤未愈,已经将近两年没有主动出手,全靠仇千秋,江含韵等人镇压六道司。少傅于杰虽是号称大晋第一人,却只是在凡人当中称雄,在水下不可能是鲲鹏妖帝的对手。至于妹夫——”
他本想说李轩连天位都不是,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可东海龙族的触角沟通外域,绝非闭塞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