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已经开始变凉了,把窗边白色的窗帘吹得飘起来,睡在床上的人儿不禁紧紧地裹起了被子。
“姐姐?”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夕萝?”夕颜张开眼睛,竟然看见了妹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姐姐,我很喜欢炎轶离,姐姐能让给我吗?我知道姐姐一直很疼我,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姐姐把他让给我,我以后什么东西再也不问姐姐要了。姐姐你就给我吧。”夕萝向前伸着手。
“夕萝?你要什么姐姐都会给你的,你能回到姐姐身边吗?”夕颜欲抓住夕萝的手。
“我不是一直在姐姐身边吗?”夕萝微笑着走过来,突然脸色变了,无比狰狞,双手勒着夕颜的脖子,眼里沁出血来,恨恨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不比姐姐差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为什么?!”
“他──他不是很喜欢夕萝吗?”夕颜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声音颤抖着。
“你什么都不知道!”夕萝颓然地放下手来,夕颜赶紧抚着自己的脖子。
“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他的一切。我得不到的,姐姐也绝不会得到!”夕萝狞笑着看着夕颜,眼里的血全数滴到夕颜雪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姐姐!你好狠啊!我恨你!恨你!”夕萝的身影渐渐透明。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夕萝,你听姐姐解释!”夕颜哽咽着伸出手想要抓住夕萝。
夕颜忽的从床上坐起,看着窗帘在黑暗中飘着,心下害怕,便起床拧开了灯,看着床单,洁白一片,并没有血迹,心里一阵轻松,颓然坐在床上,手在脸上一抹,全是泪水。她把抱枕抱在怀里,手里细细抚着上面的绣线,那是她从苏州一直带着的抱枕,是她自己绣的,上面密密地绣着洁白的梨花,白得晃眼,绣功精巧,但终究过于凄凉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自己会喜欢这样的花,夕颜的心突地一跳,是了,炎轶离的名字中带有一离字,而梨和离同音,梨花又向来有离别之意,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这么喜欢梨花的吧?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夕颜甩甩头,觉得心下烦恼,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走向窗户,把头伸出窗外,感受到清冷的空气,这才觉得自己清醒起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梦里夕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他们三人之间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偏偏一点也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夕颜叹了口气,还想什么呢,明天,就要真正在沈彻身边工作了,现在,就应该好好睡一觉才是,夕颜爬上床,拥着被子,终究沉沉睡去。
***
沈彻抬眼看着自己的新助理,有点诧异地看着身边这个第一天到他这边上班就顶着两个黑色眼袋的女人。
她秀气的脸上带着疲倦,那一双眼睛像秋天刚下过雨的湖水,带着微微的雾气,在眼袋的映衬下显得心事重重。
小AMUSE那边的工作有那么辛苦吗?
辛苦到不眠不休,一脸怨妇状?
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来,明明他自己才是那个昨夜一直流连在夜店直到今天早上才匆匆赶回家的那个人好不好?
“你很不满吗?到我这边工作?”他缓缓开口问道。
“没有。”夕颜有些慌乱的回过神来,“只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她有些费力地解释着。
“我想你也知道,我不需要上班时间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花费精力的员工。”
“十分抱歉。”
“今天的通告表,你自己看一下,协调好时间。”他从李妍儿的手中拿过通告表递给她,一边对她交代道:“以后的通告日程安排,都交给林夕颜做。”
第一天就委以重任,夕颜实在很难界定,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