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意在攻心(1 / 2)

阔里吉思站在大都光熙门城楼上向远处眺望,城外目及之处宋军已经在城外挖掘了两道深有两丈,宽丈五的深壕,用利用挖出的泥土筑起城垣,最近的一道壕沟距城不过两里许, 隔断了内外交通。再不见了昔日熙熙攘攘等待入城的商队,听不到清脆的驼铃声、驼夫的吆喝声以及守城士卒的叫骂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诶你们不怕宋军焚城吗?”抬头看看黑压压的乌云,阔里吉思更觉压抑,好像喘不过气一般。他低头看看城上一群民夫在士卒们的监督下将一捆捆苇席顺着马道搬上城,又一张张铺开覆盖住城墙。见状他扭脸问北城守将色目卫都万户牙思古道。

“枢使, 现在已经进入雨季,且眼看一场大雨将至, 末将恐城垣被雨水泡过后会疏松坍塌。而苇席被雨水打湿后, 便不易起火,不怕南军纵火!”牙思古赶紧回答道。

“雨后要尽快收起,且多备水囊和水缸等储水器具,一旦火起要尽快扑灭!”阔里吉思听了有些无奈,大都城先后营造了近二十年,宫城殿宇修的金碧辉煌,内城中的权贵们营建了无数府邸,一个比一个奢华,却偏偏没钱给城墙包上砖,当下也只能如此应付了。

“是,末将会加以督促的!”牙思古应承道,可心中并不以为然。仅自己负责防守的北城城垣长达十三里,每次覆收都要动用大量的人力搬运、铺盖、收起打捆,可又不能存放在城上,那若是失火根本无法扑救,真成了火烧连城了。而当下进入雨季时不时就会降下场暴雨,频繁覆收谁受得了啊!

“枢使,不要久在此观望, 若是被南军现易遭到其炮击!”这时在旁的一位军将劝道。

“哦,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也能打得到城楼上?”阔里吉思有些纳闷道。

“枢使不知,南军常会趁着夜暗派出神射手潜伏在我军弓弩射程之外,以冷枪射杀守城军卒,各级军将更是他们的要目标,若是现有大伙人聚集,还会用火炮轰击。”牙思古接言道,“如今守城的军卒是人人自危,夜晚不敢站在灯火之下,白日也要伏低身子,不敢长时间在一地停留。而城楼也曾遭到多次炮击,死了一位千夫长和几个百夫长。”

“南军竟如此猖狂,我军就没有反击之策吗?”阔里吉思左右看看,果然现左右的箭窗有修补过的痕迹,城上覆城的军卒也一个个的弓腰塌背不敢站直身子,便退后几步避开窗口道。

“唉,南军神射手神出鬼没, 谁也不知躲在何处, 即便现了我们的普通弓弩也射不到。而动用投石机和床弩需要时间,等摆放好他们早就遁走,且被南军瞭望哨现还会调动炮火轰击。如此只能忍耐,小心被其现!”牙思古无奈地道,“唯一之策就是架设围帐,建起木墙遮蔽,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建成。”

“嗯,我会督促工部派人加紧修建!”阔里吉思心中又叹口气,看看城上零星架起的木墙和围帐道。

早在宋军逼近大都城时,他便上书加固城防,朝廷也已拨下款项收买布帛和材料,令工部督办。而今宋军已经兵临城下,城防设施仍迟迟不能完工,或侥幸以为能击败南军将其阻于外围,而那些款项想来都被上下官员贪墨了。

阔里吉思想到此顿感无力,要知道大都城墙已经是大元最后一道防线了,若是城池被攻破就是灭国。可在这迫在眉睫之时,朝廷官员们还在不过国家安危中饱私囊,已经是腐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这场事关生死之战还如何打?

“铛、铛、铛”突然一阵急促的警钟声响起,将阔里吉思从沉思中惊醒,他几步跨到瞭望窗前,推开欲拦阻的亲卫向外望去,只见远远的有行军大队向城池开进,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备战!”牙思古见状也是一惊,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南军就看上自己了,要从这里攻城,可也不敢怠慢,高声下令道。

一时间城上城下一阵忙乱,覆城的军卒也顾不得许多,涌到垛墙前张弓搭箭,刀剑出鞘,严阵以待。城下的军卒也迅速集结,在号令下上城备战,将拍竿拉起,投石机也长臂高举,床弩也在吱呀呀声中张开。而又有民夫将滚木礌石运上城头,点起篝火架起油锅熬煮油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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