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咳嗽不止,才三天不见,他的精神更加萎靡,最近反复感冒,的确有些抵抗力下降,听婆婆说,我外出这几天,江烨一直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偶尔会接听公司的电话,所以知道了旬一消失两天,虽然没有耽误出差,可是作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时不时失踪,终归不是太好,江烨认为,旬一还是太年轻了一些,便把他喊到书房准备好好地教训。
“这是治咳嗽的药。”我递给江烨,他喝了口热水,就是不肯吃药,他的牛脾气我算是领教了,反正就是不肯吃任何药,也不肯去医院,劝得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岑绘,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旬一说。”江烨盯着一脸凝重的江旬一,却对我说,“如果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还没有出去,你也不必进来打扰,我今天要好好地跟旬一说清楚。”
“好的,不过你要注意身体。”我瞥了一眼旬一,惆怅地说,“你们慢聊,有什么事再叫我吧。”
“嗯。”旬一点了点头。
我离开书房,顺便关上门,门口有白晓琳焦急地等待着,见我出来,她立刻扑上来,抓住我询问情况,她说,前天知道旬一扔下工作不见之后,大哥了很大的火,所以她担心大哥责怪旬一,让旬一受委屈。
只有我知道旬一是为了我而放下公司的工作,这一点让我挺内疚的,希望江烨不要教训得太狠,我也不想旬一受委屈。
“我觉得旬一不像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他以前在我哥身边,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白晓琳若有所思地嘀咕,“不知道旬一为什么会这么做,嫂嫂,你知道吗?旬一有没有告诉你,他去了哪里?”
我违心地摇头,而后朝着楼梯走去准备下楼,白晓琳跟上我,自言自语地喃喃:“最近大哥的气色很差,婆婆担心他是不是上次烧还没有病愈,大哥看起来这么健壮,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就一蹶不振,真是奇怪,嫂嫂,你说呢?”
“感冒这种病,可大可小,再健壮的人,不吃药都不行。”我忧虑地说,“江烨有些固执,不肯乖乖吃药。”
“既然老公身体不好,不肯乖乖吃药,作为老婆,你却能在外面风流快活好几天才回家,哼,我这老太婆也真是服了你。”婆婆从厨房走出来,正巧就听到我和白晓琳的谈话,对于我陪同元媛散心这件事,婆婆还是有些不太同意的,但是碍于江烨答应了,她才勉强答应。
“其实这一次出行也是为了处理一些朋友之间的事,好在处理完毕,以后不会有了。”我随口解释一下。
“哼,你的朋友也真是奇怪,听说有一个是被人谋杀吧?一个人好端端地怎么会被人谋杀?恐怕是自己惹了什么事儿,惹了什么人吧。我告诉你,我江家向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大户人家,少给我惹麻烦上身,坏了江家的名声。”婆婆不客气地指责,“也就这一次让你放松一下,这往后的日子,你最好规规矩矩地待在家里做好妻子的本分,照顾自己的丈夫。”
白晓琳点了头,附和地说:“婆婆是觉得有嫂嫂在,家就在,这几天啊,我们都现大哥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应该是想着嫂嫂,念着嫂嫂呢。”
自从梁子柏失踪,江烨才真正茶饭不思,一直闷闷不乐,就因为他心理负担太重,精气神才会一天不如一天,人没了精气,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病都会击败健壮的身体,所以江烨看起来这么憔悴,我也是挺着急的,这万一没有感染那种病,到头来被自己给担心出其他毛病就不值当了。
果然他们一直没有从书房出来,午餐后,婆婆回房休息,白晓琳本想拉着我制作衣服,由于最近两人都有私事,所以做旗袍的事情搁浅下来,衣服做了一半一直没机会继续下去。
我送走白晓琳,在前院顺便检查了一下邮箱,现邮箱里面有几封明信片,不知道是谁给我们家还寄明信片,正面的风景的确很美,看着就令人向往,于是我翻过来,看到一行稚嫩的字迹,并且不会写的字居然用拼音代替。
——绘姨,你近来可好,我是君君,你还记得我吗?我已经开始上小学了,爸爸说可以给绘姨写明信片了。
君君?方婷的儿子。我赶紧看第二张。
——绘姨,我一直没有妈妈/的消息,问爸爸,他不肯告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妈妈在哪里。
落款又是君君。
——绘姨,我想妈妈,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看着君君的字迹,想到他对母亲的思念,我整个人都难以平静下来,手拿着几张明信片,泪水止不住地翻涌,我实在是没办法告诉这个孩子,他的母亲在哪里,我想,廖先生也一定说不出口,所以才会不肯告诉君君。
我打算给君君回寄明信片,我记得我以前收集过几张好看的明信片,就搁在房间的抽屉里,思及此,我小跑着上了楼,不料,在走廊上,我看到江旬一背靠墙,仰着头有些悲伤地呆。
他们谈完了?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将明信片放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以为我没有弄出声音,其实旬一知道我上了楼,他继续仰望天花板,却开口说了话。
“岑绘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我不吭声,他这么一问,我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是真的吗?”
“好像是,不过还没确诊,你哥不肯去医院。”
江烨总算放下大哥的自尊,将这件事告知旬一,我心里的负担也没有那么重了,原来,帮别人守着一个秘密,也很累。
“咳咳咳……”书房传来咳嗽声,我心里一紧,看了一眼旬一,而后匆忙跑去推开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