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点来求神拜佛,不知道能不能挽救我弟。
我跪在佛前,诚心祈求上天能减少岑楠的苦难。曾经听乡下的老人说,自杀的人死后无法正常轮回六道,我很担心,他死后也要遭受磨难。可是,就像他在世的时候那样,我对弟弟总是爱莫能助。
“你想什么呢?你应该跪送子观音。”婆婆拉着我进入其他佛堂,仰视送子观音,我却跪不下去,因为我还不打算祈求她给我送子,我实在不想欺骗菩萨。
婆婆跪下去了,我转身就要离开,她匆忙地磕了两个头,然后爬起来追上我,骂骂咧咧地说我诚心跟她过不去,她想拽住我的手臂,我用力一甩,又赶紧下了台阶,我绕到寺庙左侧的花园,想好好静一静。
但是想到婆婆的脾气,我还是有些犹豫地转身,看她躲在树后面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妈。”我回到她身边,婆婆抓着我的手,嘘了一声,她看的方向,穿过花园的石门,我也好奇地望过去,张望石门另一边的游客。这不是拜神的旺季,倒也没什么游客来寺庙闲逛,我看那两个人坐在凉亭中谈得火热,就是背对我们,我看不到他们的脸。
“妈,你认识他们?”我小声地问,就衣服来分辨,凉亭中应该是一男一女。
“你信不信,是你杨叔叔。”婆婆狰狞地啐道,“这捞头,跟我说今天有事,搞半天是跟别人约会。”
我傻了眼,心叹婆婆的眼力劲,没想到单凭背影,她就能认出杨文华,不过婆婆对杨文华的熟悉应该不是对待一般朋友那么简单。
其实我没什么兴趣偷看杨文华这个老头,人家也是正常人,有正常的人社关系,平时生活中多认识一两个女人再平常不过了,关键是,我知道杨文华不可能和这个凉亭中的女人有什么更亲密的关系,他的性/取向,我亲眼目睹过,就是没办法跟婆婆解释一下。
婆婆耐着性子盯住杨文华他们,我想离开,她就吓唬我必须陪着她,耗了一上午,终于看到杨文华站起来,他朝着女人谦卑鞠一躬,继而走出了凉亭,打算离开寺庙。
“妈,你不追看杨叔叔吗?”
“我更要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这么快就骂人家不要脸,好像杨文华就是她的什么人似地。
女人静等了有几分钟,直到我们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站起来,转了身子走下凉亭的台阶,而与此同时,我因为看到女人的脸,忽地惊呼:“青姐?”
“你认识她?”婆婆扭头便问。
为了不横生枝节,我立马反应过来,摇着头说道:“不认识,认错人了,认错了。”
婆婆没有追问下去,拉着我离开了寺庙,在路上,她打电话给杨文华,两人在电话里面聊得还可以,最后婆婆干脆抛下我,直接打车要去杨文华的住所,她说,杨叔叔不舒服,需要有人照顾,而我是个健康的人,自己回家,哪凉快哪呆着去。
送婆婆上了出租车,我一个人下山,步行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想我能确定我没有认错人,看到的就是青姐,可是为什么杨文华会和青姐在寺庙约会?不对不对,还不能算是约会,说不定人家只是刚好遇到,那就是说,他们认识。
好奇怪的组合朋友,一个是杨文华,一个是青姐,感觉是两条平行线的人,却在我的眼皮底下产生了交集。
我心里想起藏在家里的手机,昨天好不容易找到的手机,充了电还没来得及开机检查,正好江烨出差,婆婆私会杨文华,而岑曼肯定在逛街购物,至于江旬一,他应该去公司了吧,哎呀,不管了,赶紧回去,就这个点儿是做自己事情的最好时机。
我没搭乘公交车,为了节约时间,我还是叫了一辆出租。回到家,我直奔自己卧房,从抽屉里翻出手机,我昨晚上偷偷充了电,应该可以开机了,于是我按了开机键。
糟糕,手机为什么没反应?我又尝试充电的时候开机,依然毫无反应,怎么会这样?我的积极性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从外观来看没有摔坏的痕迹,怎么就开不了机?
所以我说,电子设备就是这么麻烦,我最讨厌手机了,不是经常关机就是开不了机。
看着岑曼下了楼,我悄悄地打开房门,弯着腰,慢慢地移到江旬一的房间。我刚才准备出门,却听到另外房间的开门声,我下意识退回去,躲在自己门后,不过看到岑曼从江旬一的房间出来,那副春心荡漾的模样,我就知道,江二少肯定在家。
“咔嚓——”
“我说了我会喝,你让我安静一下,好吗?”
我关上门,听出江旬一不悦的语气,他好像在打游戏,的确不太方便打扰,可是我都已经进门了,捏着手机还是往前走去,直接靠近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