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闯进厨房,她常在这里做饭,自然知道刀具放在那里,只进去一翻,便找到了。
她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走出去,那上头闪现的寒光,映出她苍白的小脸。
余浅站在厨房门口,冷冷注视一尺之外的圣司冥。
男人也在看她,还饶有兴致的抱起了双臂,兴味的眼神,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他倒要看看,余浅到底有没有这个勇气。
别忘了,她还没有找到妹妹,怎么可能,甘愿这样死掉?
男人眸底的嘲讽,灼痛了余浅的眼睛,她握紧刀柄,这一刻,是真的想死。
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满心只想着解脱,只想着死。
下唇破了,手起刀也落了,余浅听见肌肤被刀子划破的声音,看见圣司冥吃惊的神情,突然笑了。
不相信她会死是吗?
那么现在,相信了吧。
她张着嘴笑,越笑越张狂,直笑的嘴角抽搐,流出了泪。
手腕上的血,一颗颗的往下落。
他送她的手表,也掉进了血里。
啪嗒,沾血的刀子落地,余浅手指抖了抖,突然两腿一软,倒下去了。
吃惊化作了惊恐,圣司冥瞪圆了眼,疯了似的冲上来。
凌之微也从惊吓中回过神,哭着扑向前:“浅浅,你这是干什么!”
余浅躺在冰凉的地上,脑中空白,眼前眩晕,她什么也看不见,就是觉得疼,手疼心也疼。
漫天的红侵占了所有,耳边隐隐响起无尽的哭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她觉得烦,想闭上眼睛安静的睡一觉,突然感觉身体腾空,被血沾湿的后背贴上了坚硬的胸膛,淡淡薄荷味涌上来,她眉心一皱,彻底昏死了过去。
余浅知道圣司冥不会让她轻易的死掉。
所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并不吃惊。
她似乎睡了很久,窗外的天都明了,圣司冥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高大的身躯看上去疲乏极了,他似乎一夜未睡,下巴上冒出了许多青色的胡茬。
余浅觉得累,她翻了个身,脸对着墙壁,白纱布晃晃悠悠落进眼睛,她伸手摩挲了一下,鲜血就渗了出来。
伤口重合,当旧伤疤被揭开,一切又回到了远点。
余浅惴惴地呼吸,沙哑着声音问:“之微呢?”
圣司冥挺拔的身子顿住,他迅速回头,眸中含着欣喜,她醒了?
余浅听着脚步声靠近,忽地拉起了被子,她情绪激动的坐起来,尖叫道:“之微呢?”
圣司冥惊了下,随后,他缓去异色,在床边站定,面无表情的说:“已经赶走了。”
余浅望着男人风轻云淡的样子,冷冷笑出了声,之后,她夺过床头的灯盏,用力摔了下去。
嘭,玻璃材质的灯盏碎成了渣片,在地板上滑出难看的印记。
余浅披头散的弯下腰,拾起地上碎片,又一次对准了包着纱布的手腕。
只要再来一刀,她的右手,毫无疑问会废掉。
可是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