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没有继续追问,很多时候,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戳破最后的窗户纸。大家是一起长大的,夏雨嘴上不说,并不代表着她傻。
她也并不是好脾气,所谓的好脾气,只是因为在乎。
撑起身子,缓缓下床。
若非辛复不在,否则她这点伤,加上她自己的愈合能力,肯定不必痛上几日。
夏雨起身走了两步,还好还好,只要走的慢一些便不会很疼,然要坐下去,确实有些困难。在房内走了一会,夏雨觉得神清气爽。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躺着。
“你怎么起来了?”疏影心惊,慌忙放下手中的汤药,“这才多久,还不快躺着。”
夏雨摇头笑着,“没事,哪那么严重。”
“先把药喝了。”疏影将药碗端上来。
“待会我要出去一下。”夏雨憋着一口气将汤药一饮而尽,扶着腰就往外走。
疏影急忙跟上去,“你这是要去哪?伤还没好,万一王爷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夏雨瞧了她一眼,“我真的有事。”
今日是赌坊初决赛的日子,她岂能缺席?缺席就等于自动弃权,她可不想错过那五万两。这五万两对于夏雨而言,是有大用处的,绝不能放弃。
疏影知道自己拗不过夏雨,想了想便道,“那我陪你去。”
夏雨抿唇,若是赵朔回来追究,疏影必定第一个遭难。一道带出去,一道带回来,许是会好些。
“好。”夏雨笑了笑,“不过——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必须保密。”
疏影轻笑,“死丫头,知道了。”临出门的时候,疏影忽然道,“等等!”她离开了一会,去找了个最柔软的垫子随身带着,“待会你累了还能坐一下,垫着这个不会太疼。”
夏雨连连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赌坊里,又开始大杀四方。
夏雨屁股上有伤,但不碍于她的手速,照样稳稳的赢。
隔壁桌,依旧是那个大胡子,夏雨越来越觉得,这人会不会就是师父朱成?面上一点都不像,唯独他盯着桌上的牌面看的时候,那光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初决赛会留下四个人,到时候参加半个月后的总决赛。
坊主宣布名单后,夏雨便去追大胡子。
疏影在后头急的直跺脚,“你慢点,你慢点,身上还有伤,万一再磕着碰着,就很难痊愈。你慢点——”
夏雨走得急了,屁股上就生疼,慢慢的就开始坡脚,一瘸一拐的小跑。便是这样,疏影也能跟丢了,最后只剩下了夏雨一个人。
大胡子拐个弯,跑进巷子里,便没了踪迹。
“师父,是不是你?”夏雨站在巷子里,快速环顾四周。她喊了两声,却无人应答。深吸一口气,夏雨又道,“师父,我看见你了,你快出来吧!你每次躲猫猫都输,就别在我跟前躲来躲去的。师父——”
四下没有动静,安静得出奇。
夏雨瘸着腿继续往前走,“师父?”她抬头看了看高墙,后回头看两眼。
走到尽处,是个死胡同。
看样子,人早就跑了。
夏雨撇撇嘴,扶着墙喘气,觉得有些累。屁股都跑得生疼,结果还没追到人,真倒霉。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
一抬头,眼前站着黑压压一排黑衣人。
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
青天白日,一身黑衣,这是劫财还是劫色?
大白天出来打劫,夏雨还是头一回遇见。
当下笑嘻嘻的赔笑,“那个——在下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银子,诸位换个人劫财吧!你们看我这身段,也不像能劫到色的,怕是满足不了各位。诸位行行好,直走不拐弯,有的是大户人家。”
为冷剑横立,“废话少说,什么劫财劫色,老子要的是你的命!”
夏雨愕然瞪大眼睛,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坏了,屁股疼得连墙都爬不上去。
这往哪躲?
狗洞都没有一个!
早知道这样,把蜘蛛带出来,都划得来!
黑衣人飞扑而上,冷剑直抵夏雨的眉心。说时迟那时快,夏雨慌忙侧头躲开,墙壁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剑痕。
夏雨那点三脚猫本就不够用,如今还负了伤,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好热闹!”熟悉的声音从半空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道白影从天而落。
她愕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