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去过。”沈哲铭爽快地回道,“老师在翰林书画院当过主事,跟那里的人很熟,我在翰林院时也常去那里。”
“真的?”这就好办了,叶莺喜出望外道,“我正好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大人帮忙。”
“何事?夫人请说。”
叶莺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沈大人,回到炀京以后,你能不能把我带到翰林书画院去,我想找一幅画,只看一眼便成。”
沈哲铭迟疑片刻,回道:“有难度,但也并非不可以。敢问夫人要找的是哪一幅画?我也算得上是把里面的书画都浏览过了,你告诉我,可能还找得快一些。”
如此甚好,可省去很多事。叶莺问道:“那……你可听说过或见过,有一幅叫做《莺飞二月天》的画吗?”
沈哲铭摸着下巴想了想,回道:“这倒难住我了,还真没听说过。请问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叶莺犹豫再三,又把声量降低了一些:“是前朝的皇帝南宫夜。”
“啊?”沈哲铭并不晓得叶莺的身世,也不知此画的来历,这下轮到他吃了一惊,“这是我朝的忌讳,夫人万不能在他人面前提此人的名讳啊。恕我冒昧,这幅画并不是很有名,不知你找这幅画有何用处?”
上官子宸跟叶莺交代过,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提他们两人的身世,尤其是沈哲铭,这也是为了不牵连他和李槐。叶莺说不出来,只好又再次恳求道:“沈大人,这幅画对我真的很重要,但我不知如何说起,请你务必帮这个忙。”
沈哲铭顿了顿,低头悄声回道:“夫人,并非在下不想帮忙,实在是你去了翰林书画院也没用。你是不知道,自当今皇上上台以后,前朝皇帝的所有作品都销毁了,老师也曾作出努力想阻止,可惜没用。翰林书画院不允许存放前朝皇帝的书画,你在那里提都不能提。”
“那怎么办呢?”叶莺有些失望地轻叹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找到那幅画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沈哲铭细思之下,回道,“如果沈哲澈在就好了,他最喜欢南宫夜的画作,常常临摹他的画作,如果他见到了南宫夜的真迹,肯定也会忍不住偷偷收藏的。对了,我听说你不是把他的画坊都买下了吗?他从小就离家,居无定所,那些画应该都在画坊里,要不,先去画坊找一找。我这边再帮你留意一下。”
沈哲澈的画坊?叶莺记得自己之前试着把画坊和书坊都交给了常富贵去打理,书坊当时是正常做生意的,可是画坊还没来得及对外营业,现在应该庆幸的是,那些画应该也都还在吧。
上官子宸睡到日上三竿时终于起床了,睁开眼不由有些恍惚,阳光静静地穿过窗棂的雕花,悄然落在了一件粉色的罗衣之上,鬓上斜插着绢花的年轻女子在桌上写字,清风拂过她的袖摆袅袅娜娜,真是岁月静好,美人依旧。
叶莺心无旁骛地练着字,这时手却被某人从身后握住了,笔锋来回移动,人被他抱了个满怀,耳畔传来熟悉声音:“露锋收笔忌飘浮无力,一掠滑过,应将力量贯注于毫端至笔画末端。”
好不容易写完这个字,叶莺回头与他四目以对,上官子宸柔声细语道:“不是最怕练字吗?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