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宔见她有一缕丝散落下来遮住了眼睛,便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把柔软的丝撩到耳后,温柔的语气落入叶定晴的耳里:“还记得我在船上叫你背的越人歌吗?”
“嗯。”袁宔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她稍微抬起头,有些僵硬地点头答道,“记得。”
袁宔盯着她那粉红的脸晕和如水的眸光,心忽地漏了一拍,说道:“那好,再背一次给为师听听。”
叶定晴实在没有办法和他边对视边背书,所以又赶紧低下头来,低声背起了《越人歌》,当背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时候,她听到袁宔也在轻轻地哼着这句,便有些触动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但是,袁宔的注意力明显已经不在她身上,他的目光已经掠过她的顶看向别处,有些出神。叶定晴回过头,朝他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叶莺正提着裙子,步伐轻盈地往海葵的房里跑去,那笑容才是恰似春风融入眉间。
明白了。原来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是念给姐姐听的。他真正想娶的人是姐姐吧,可为何要来招惹我?叶定晴退后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有些负气地与他对站着,直到叶莺进到房内,袁宔这才回过神来望向她,见她没了刚才的面红耳赤,而是定定看着他,整个脸好像蒙上了一层失望的面纱,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袁宔有点做贼心虚地声道:“我刚才说的事,要不你好好考虑一下。”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叶定晴干脆也不抱希望了:“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刚才明明说得好好的,袁宔也没料到她现在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还问为什么,叶定晴一恼火赌气道:“我还不到十六岁,你都二十三了吧,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嫁给你?”
嫌我老?袁宔的脸色一下沉下来,回道:“大几岁怎么了?你看你姐夫不也找了你姐,还有沈大人、陇南王,不都找了小好几岁的,不也过得挺好的吗?”
问题是出在年纪上吗?这人到底意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叶定晴没好气地怼回道:“你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吗?”
袁宔的确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他只听到了这话的表面,便不服气道:“我哪不如他们?难不成你觉得我袁家还配不上你叶家?你信不信我袁家要联姻随时都能找到比你们家更好的?”
“差别就是——”叶定晴故意把尾话拉长,“他们只专情于一人,说得到更做得到。而你是个花花公子也就罢了,还非得装着深情,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可你别忘了,那还是别人的锅呢,有没有点自知之明?”说完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转身就气冲冲地跑回了海葵的房内,还掩上了门。
她的话不多,但字字珠玑,直插袁宔的软肋,差点没让袁宔气得七窍生烟,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可是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为什么说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他这时才想到刚才望叶莺的时候,叶定晴肯定全都看在眼里了,这么说,她是妒忌了?等等,她吃醋是不是说明她心里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