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主公的头往她的方向偏了偏，眼里的杀气冷不防地扩散了过来，“你想得太容易了。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杜玲珑抬头一愣，直言道：“玲珑没忘。主公说过，死，是细作能做的最容易的事。”能死在他的手里，也算是她没白活一场，“是我辜负了主公的培养和厚望。”

自打出生起，她就被当作细作来培养，他们那些细作全都是孤儿，经历过生死磨练才能出去进行任务，不能进行任务的就意味着死亡。

杜玲珑这番话显然也引起了主公某些回忆，毕竟是亲手培养的，主公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还是没法如大哥一般狠得下心来，只见他转过身来，虽然面上依然挂着冷冰冰的面具，但眼里的杀气收敛了一些：“你伤势还没好，起来说话吧。”

“主公？”杜玲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主公今日不知怎么的，居然大善心了，她一时没法猜出这一冷一热的态度，到底是出于真的关心，还是试探？亦或者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主公没有理会她的疑虑，继续说道：“方才来时，你仍在昏睡中，我给你把过脉，虽然伤及筋骨，但是你有很厚的功底，我给你用了赤丹，养些时日，你的伤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难怪……，杜玲珑觉得之前的虚弱已不存在，一股力量从内往外蓬勃而出，原来是主公给她用了祖传秘方赤丹，这种药相当稀少，像她这样等级的细作居然能用到，她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主公救命之恩。”

虽然主公的话没有打消杜玲珑心中的疑虑，但是至少她知道，主公并没打算杀了她，若是要结果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用那么昂贵的药救她？她自我安慰道，他心里终是念情分的，虽然这些情分无关风月。

不由她心存一丝妄想，那冷冰冰的声音就像冷水一般泼了过来：“你先别谢那么快，这次来，我有任务交给你。”

“主公，请指示。”主公亲自出面交待的任务，定是万分重要的。

“把叶莺是叶定心的事，透露给东宫。”主公的语调像袅袅升起的炊烟，飘渺不定地响起，“让刘劼去做。”

“刘劼？这人靠得住吗？”杜玲珑疑惑道，“为何不直接通知暗夜？”

“那你说，暗夜到底是哪边的人？”

这个，还真问到点子上了。杜玲珑思忖着，暗夜究竟听谁的，皇后、太子还是瑾王，亦或是其他人？

“很可能跟你一样，哪边都是，哪边都不是。”主公帮她答道。

“主公，玲珑绝对是忠于主公您的。”怕主公怀疑，杜玲珑连忙表忠道。

“是吗？”主公冷嘲道，“那昨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昨天的事完全不在计划中，杜玲珑只能把实情告诉主公，其实叶莺的到来她也很意外，如果不是她赶到那里去，恐怕杜玲珑都要对尚凝竹反动手了，但是既然叶莺赶来了，她就将错就错让尚凝竹伤害自己，让叶莺把自己给救了，这样才能名正言顺接近她。

“接近她？看起来，你干得不错。”

“玲珑不敢。”虽然此事未经主公同意，但是能引尚凝竹对玥王府的仇恨，还能让叶莺信任自己，怎么说也算是歪打正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