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豹怎么说也是一时的枭雄，所以当他从我的后座醒过来之后，只是稍微挣扎了几下，可是双手被我锁起来，也没什么用。

于是他什么话也没说，仿佛是呆了一般，痴痴地向着窗外看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我找到一家加油站，顺便买了点面包和水，回到车上的时候，他还是那副样子。

“嗯？”我将面包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吃吗？”

金钱豹摇了摇头：“不饿。”

“你怎么不逃？”我看了他一眼：“手铐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刚看你一直看着窗外，还以为你向往自由呢。”

“栽了，就是栽了。我孙军认栽。”金钱豹认真地看着我：“你真的是个战术人才，几乎是靠一己之力，将我整个黑豹雇佣军全部捣毁。你厉害！栽在你手上，我认了！”

“没什么厉害的。”我吃了口面包，然后喝水，继续上路。

金钱豹还是那副样子，痴痴地看着窗外，然后语气平淡地问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哪次？”

“每次。”金钱豹认真地回答。

我笑了笑：“据说打仗的时候，有种战术叫做‘守尸’。就是将某个敌方战士击伤后，不直接杀死，而是守候在旁边，等他的队友过来救援，再对他的队友下手。这样，对方就会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个地被击杀。”

“所以第一次，如果你要是死了，你手下的那些雇佣军，是不可能过来抢你的尸体。而是继续完成你定下的战术目标。利用那些同学，对我施压，让我现身。我可以对付一两次，多了我也不是神，我也会失误。”我从后视镜看着他：“我对你们黑豹雇佣军的评价，也是很高的。”

金钱豹听到我这么说，淡淡苦笑：“承蒙夸奖。就是因为他们太优秀，被你针对，所以那一战，直接战损就高达七成。剩余的三成，也有不少重伤。”

“那么，这次呢？”他又问我。

“你知道我以前刚起步的时候，别人给我起的绰号是什么吗？”我问。

原本以为金钱豹并不知道，但谁知他居然准确地做出回答：“白乌鸦。在行动之前，我们对你做过深入研究。”

“知道原因吗？”我见到金钱豹摇头，笑了起来：“因为那个人说过，我虽行走黑暗，心向光明。”

金钱豹听到我这么说，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问题：“你要把我交给警察？！”

我耸耸肩了：“我当时不清楚，他说得对不对。现在我总算明白，他应该说得没错。”

“哈哈哈！叶枫，真有你的。”金钱豹狰狞地笑了起来，最后咬着牙问我：“能不能打个商量？”

“什么？”

“我不想死在牢里。”金钱豹认真地对我说：“你赐我一死！行吗？算是我求你！”

我沉吟起来，然后对他说：“我想从警方那边，得到的情报和答案，你可以提供给我？”

“你问。”

“背后主使，究竟是谁？”我看到金钱豹那副十分犹豫的表情，便对他说：“中华大学怎么说，也是著名学府。没人撑腰的话，我不相信你们敢这么干。而且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下，你的残党还能安全离开？你说你们背后的，不是曹家，那究竟是谁？”

“如果我对你和盘托出，你能否给我一个痛快？”

“我如今想要做的，是为我的那些朋友，以及中华大学复仇。所以使用什么方式报复你，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对金钱豹回应：“重要的是，你死得惨，就行！”

“好！我任你处置，只要你不把我交给警察。”金钱豹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龙狐。”

甄龙霞？！我之前就猜测到，如果不是曹家的话，十有八九是甄龙霞。如今从金钱豹的口中确认，我却一点都没有欣喜，反而有点淡淡的忧伤。

我将方向盘打转，向着旁边的荒地当中，开了过去。

没过多久，我又将车开了回来，只是后座上头，已经空空如也。

“沈墨，戚小年，还有那些中华大学的被害者，我为你们报仇了。”我打开车窗，将矿泉水洒在车道上，算是慰藉那些沉冤得雪的亡灵：“接下来，我会亲手屠戮那幕后黑手。彻底让你们，能够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