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萧萧满脸泪痕,一头栽在了雪地里,似乎冰雪也无法将她全身的愤怒熄灭。
一双温热的手将她搀扶起来,温润的声音响起,“郡主这又是何必呢?我还是那句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木萧萧猛然将御阶的手甩开,满眼愤恨的看向他,“还不都是你的馊主意!”
“郡主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若不是郡主动心,我又怎么能劝得住郡主呢?”御阶低眉浅笑,温柔的将木萧萧身上的冰雪拂落。
“哼!你休要假惺惺的!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你何必讨好我。”木萧萧忍住眼中的泪水,将头偏开。
“这并非是个死局,郡主何必妄自菲薄?”御阶淡然的说道。
木萧萧冷笑道,“我已经选择了与青灯作伴,难道逼死我才是死局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一人能将郡主带出死局。”御阶抽出长剑,在地上划了几笔,“郡主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应该怎么做。”
长剑入鞘,人也走远,只留下漫天的冰雪,将那字迹一点一点的覆盖。
木萧萧执拗的不去看那字,可是心中的不甘却驱使着她垂眸,拓跋玄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瞬间消失在苍茫的雪地上。
……
连沧月在殿外驻足良久,便走了进去。
楚策一袭玄袍背手负立,他缓缓的转过身来,孤傲的俊颜没有一丝的波澜,他似乎对连沧月的到来并不意外,他抚了抚豆豆的顶,“乖,你先出去玩吧,我与你娘亲有话要说。”
豆豆恭恭敬敬的朝着楚策一拱手,便走了出去,门关上了,将殿外的风雪隔绝。
大殿内,青铜仙鹤熏香袅袅,火盆中炭火烧的极旺,出噼啪的声音。
“楚先生住的可还习惯?”连沧月将手放在火盆上烤着,仿佛拉家常一般。
楚策冷笑道,“皇后待楚某人是极好的,吃的是精巧御膳,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更是天下布衣难得一见的东西。”他伸出手指指向火盆,“单是这乌木炭便是一百两一段,此炭极易点燃,且无烟无味,只是楚乃一介布衣,实在消受不起。”
连沧月拿出铁钩,拨弄着盆子中的木炭,火光跳跃在她的眼眸中,“先生自然担当的起,在北甸,先生不也是锦衣玉食么?”
楚策的眼眸中闪动着寒光,“你如何得知?”
连沧月淡然的说道,“若不是将先生的背景彻查一番,我又怎能放心的将小儿托付于先生呢?”
楚策微微一甩袖,脸上满是怒气,“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的。”
连沧月将铜壶架放在炭火之上,不消一刻,铜壶中冒出滚滚白气,溢出的水洒落在炭火上,出轻微的声响。
连沧月用木夹将铜壶夹起,滚烫的水倒入茶杯之中,“雪水煮茶,别是一番风味,先生不妨尝一尝。”
楚策微微侧脸,脸部线条绷紧,他不再打算搭理连沧月。
连沧月端起茶水,放在鼻息间,“我可否问先生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