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我也好啊,我保证等你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就离你远远的,行不行?现在,你的药水马上就吊完了,我送你回家吧。”他看着瓶里的药水,伸手按了铃。很快,一个端着药盘的小护士进来,然后替顾一寻拔了针,压了根棉签在她创口上嘱林墨言按紧以防流血。
“麻烦你送我回去好吗?”顾一寻轻声说。
“好,好!”林墨言扶着她下了床,顾一寻踉跄了一下,他只好半搂着她向病房外走去。
紫凝在车中睡着了,林墨言敲了好一会车窗她才惊醒过来。林墨言驾车,紫凝躺在后座继续睡觉,顾一寻坐在副驾位看着车窗外,两个人一路沉默回到小镇。
顾家已经奏起了哀乐,原本是一件大恸人心的惨剧。因为顾妈妈的死因完全超出了常人能从明面上接受的范围,导致整件事情就变得非常诡异。前来帮忙的亲邻都保持了一致的沉默。顾一寻披麻戴孝的站在灵堂里,麻木的对着每一位前来吊唁的街坊亲邻鞠躬答谢。
没有过多繁复的程序,很快就选好了下葬的地点。顾一寻外婆那边始终没有来任何一个人,即使在这样一个死者为大的时刻,他们也没有心软。
林墨言和紫凝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主要就是担心顾一寻又撑不住。中午要吃饭的时候,顾一寻挨着椅子坐下后对着遗体愣。坐了一会,她又起身茫然的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林墨言赶紧走上前去。
“阿凝,阿凝呢。她后天该去上海了,我去帮她准备行李!”顾一寻绕过林墨言往外迈步,但双腿却是直直,就那样跌了出去。
“阿寻!”紫凝刚好接住她,两个人摔成了一堆。
“你要去上海!”顾一寻挣扎着爬起来。
“阿寻,你别管我了。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你不要吓我啊!”紫凝也急了,顾不上被压疼的脚赶紧也爬起来。
“怎么办?我妈要下葬,没人照顾你,怎么办?你怎么办?”顾一寻抓着紫凝的肩膀,焦急的询问。
“顾一寻,你怎么了?你不要再吓我了!”林墨言看着眼前的情景,感觉有冷汗从后背滑下。
“阿寻怎么了?”顾爸爸佝偻着身体走来,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这几十年来,他们夫妻两个人吵归吵打归打,毕竟日子还有规有律的前行着。如今真的阴阳两隔了,这种打击让他实在难以承受。
“伯父,这镇上有医院吗?顾一寻这样状态不行的,得打镇定剂!”林墨言转头急切的问顾爸爸。
“阿寻啊,你妈走了,你又怎么了?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顾爸爸蹲到地上,呜咽着哭起来了。
林墨言没了办法,只好伸手用力箍紧顾一寻想要抱着她往外走。她开始狂燥的挣扎,一直喊着,“放开我,我要去准备东西,你是疯子,神经病!”
“这样不行的,我去镇医院把陈医生叫来!”顾一寻叔叔一看情况不妙,转身赶紧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