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来人,明白的。
“别提了,提起来就有火。”
“我看是干柴烈火。”千寻打着趣。
“你也来笑话我。”海芋追着她就要打。
“好了好了,都是女人,懂的。”千寻一副了然这态,“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老爷子那估计不方便,得下午。早知道你现在赶过来,就让妈跟你一起了,她给我送吃的过来。”
“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你家纪大爷会替你张啰这些,省得让妈麻烦。”
这些日子,眼见着纪君阳将千寻照顾得太好,都让她快形成了一种定式,那就是千寻的衣食起居,旁人都不必操心的。
“妈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了,我当时还在睡觉,让她不用来,她非得来,我只好随她了。”千寻有些无奈地说。
“千寻,你真幸福,有男人疼,有爸妈爱。”海芋忽然来了一句感慨。
“你现在不幸福吗?”千寻笑着反问,其实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人生,哪是十全十美的,不要失去感知幸福的能力就好了。
海芋嗨地一声,也笑,“比起在海家和耿家的日子,那可是幸福得不得了啊,所以,千寻,你不可以抛弃我,你不能因为有了男人就把我抛弃。”
千寻肩膀被她紧紧地扣着摇晃,翻了个白眼,“完了,有人要疯了。”
“说谁疯了呢。”温母笑笑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子。
千寻叫,“妈,你赶紧把这个芋头疯子拉走吧。”
“你们这俩孩子,在一起就能闹。海芋你刚怎么不说是到千寻这里来呢,看你急冲冲跑出去,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去了。”温母将盖子拧开,家菜的味道立即飘在空气里。
千寻用力地闻了闻,“好香。”
海芋道,“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啊,不过,迟到了,要等到下午才行。”
“君阳呢?”温母问。
“上公司去了,我让他中午不用赶过来了,说我亲爱的妈妈会来看我。”千寻笑嘻嘻伸手往盒子捏,被温母一筷子给夹住了。
“都孩子的妈了,还不讲卫生。这里是医院,病菌多,更应该去洗手。”
“哦。”千寻像个被训的小学生,乖乖地去洗了手,出来的时候海芋已经坐在桌子边上吃起来。
“既然你家男人中午不来,那我把他份给解决了,我都快饿死了。”
千寻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体力消耗过大了吧。”
海芋尖叫,“温千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纪君翔你这个祸害,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
千寻跳开,咯吱咯吱地笑。
温母奇怪地看着她们俩,“这么大两个人,闹什么呢?”
“干妈她欺负我。”海芋控诉。
“欺负你的另有其人,可与我无干啊。”千寻赶紧撇清。
下午顺利地与老高总交接上,一下午都在听老爷子说着这四十多年他们夫妻俩的相识、相遇、相知、相恋、相守的故事。
海芋很佩服的是,在诸多的压力阻挠之下,甚至是在母亲的以死相逼中,老爷子和他的妻子挺了过来,真的很不容易。
爱情是要经得住压迫。而许多人,就是熬不过这样那样的阻力,早早收了场。
可是,多年之后再回想,或许觉得经历的时候荡气回肠,其实细细数来,早已融入到最为平实的生活之中。
爱情的最高境界,或许并不在于经历得起轰轰烈烈,而是要守得住平平淡淡。
四十多年故事,即使只说一些大概,也不是一下午就可以说得完的,离开病房的时候,海芋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老爷子,方便随时联系。
许是因为听过之后,心里忽然有了点小感触,她在站牌底下等车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给纪君翔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向后看。”
她转过背,当真看到那破小子的存在,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对着她微笑。
心里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他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调侃着她,“怎么,想我了,终于舍得主动给我打个电话,我在想,太阳不是要从西边出来了呢。”
“忽然想跟你说句话。”她静静地说。
“什么话?”纪君翔变得有点紧张,她的口气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海芋给他理了理衣领,然后贴着他的身体道,“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对你好一点,以后我不会那么欺负你了。但是你要对我不好,老娘就对你不好十倍。”
她说前半句的时候,柔媚得让他骨头里都酥了,听着让人心潮澎湃。可这后半句,怎么的,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顶上。
女人,能不能不要这样对他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就在他们的身后,纪君阳的车子缓缓地驶入医院。
安安背着小书包从车里面跳下来,走到纪君阳的身边,仰着小脸,“你真的找到丹丹和她的妈妈了吗?
纪君阳在她的面前蹲下来,“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