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妒是庸才,不过嫉恨自己的是背后有人的鲜卑将领。秦萱觉得自己应该再努力一点,爬的更高,到时候对方才会有忌惮。至于讨好对方……
秦萱觉得还真是难,不说她不想拉下这张脸,就算愿意,恐怕依照孛儿帖这种鼻孔都恨不得顶上天的家伙来说,讨好他,简直不是一般的难。还别说看不惯她这个汉人飞快窜上来的有许多鲜卑人,要是她一个个讨好过去,都不要做正事了!
她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继续往上爬吧。
秦萱知道自己能到这个位置,一个是自己的表现,另外一个是慕容泫的提拔。而慕容泫的提拔在眼下多少还是有限,他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有些事还是得靠她自己,只要她敢拼,机会总是有的。
孛儿帖对这个汉人将领老是看不惯,在他印象中的汉人,不是温顺的和一只羊一样,就是面上沉默,其实狡诈的和狐狸一样。龙城里头的那些世家就是如此,对谁都笑呵呵的,但是和他们玩心眼,简直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
汉人们在军中有,但是并不多,尤其像这样还爬上了将军位置的。更可恶的是,他的年纪很年轻,才十多岁,这样的年纪就算在鲜卑人里头也才是刚刚成人罢了。
“你别得意,”孛儿帖在营帐中遇见秦萱,面上冷笑着凑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量,“柔弱的羊根本没法和老虎相斗,你迟早会死在猛虎的利牙之下。”
秦萱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还真不喜欢鲜卑人的这种说话方式,打比方和草原上的动物脱不了关系,不是狼就是羊,能不能换点别的,听着也觉得新鲜点。
“那么孛儿帖将军认为自己是狼还是羊?”秦萱想起慕容泫上回说过的话,慕容泫虽然是鲜卑人,但他自己却对鲜卑并不推崇。在他看来,手下的鲜卑武将,有机智的少,绝大多数只是脑子一根筋的武夫。要说他们有什么太大的威胁,恐怕慕容泫都要笑出声来。
“……你甚么意思?”孛儿帖这话说出来是挑衅,结果秦萱来了一句,他倒是不知道秦萱甚么意思了。
“将军说我是羊,不过将军有没有想到自己可能也是那头羊?而之前你认为的老虎,只不过只是披着虎皮的兔子呢?”秦萱对孛儿帖笑笑,然后再也不搭理他,径自走了。
也不管孛儿帖有没有听明白。
秦萱之前还有些担心自己会被人记恨,到了这会现自个明明没干啥都要被人嫉妒,干脆破坛子破摔,要恨要嫉妒随便他们去,反正又不是她低调了,这些人就不针对她了。
反正只要她在这位置上呆着,继续向上爬,这种事根本少不了。既然如此,她还是一门心思的想想怎么把自个将军之前的名号给换一换。
杂号将军做久了还是很想继续往上爬的。
幽州的一座城池已经被攻下,攻下之后,燕军一改过去进城就烧杀抢掠的作风,下了严令,全军上下入城之后不得轻举妄动,另外城中府库立刻封闭,不准外人入内,除了那些羯人之外,城中掌管文书的汉人官吏不变。
秦萱也在攻城战中,获得不少的军功。军功这东西就是拿命去挣,只要肯拼命,而且有那个运气的话,那么到手的人头不少。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安达木厮杀过久,手里的马槊险些握不住,露出了破绽,被对面的羯人一刀砍过来。
安达木下意识的闭上眼,但还没等到被劈开的疼痛,一股腥热迎头泼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瞧见那个提刀的羯人口里不断的冒出鲜血,肚子上一把马槊把他刺个对穿。那边秦萱手上的马槊已经没有了,她迅速抽出腰后的环刀。
“你还在甚么呆!”胡归把面前一个羯人砍倒,回头见着安达木还呆愣愣的站在那里,顿时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这时候竟然还在呆!
“哦哦哦!”安达木立刻反应过来,跟上秦萱。
一场仗打完,秦萱和手下的那些士兵们都浑身浴血,坐在地上喘气。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地上的土会把裤子给磨出个大洞来,反正一场战打下来,衣服都是一副要丢掉的样子。衣料上吸饱了血,上下都飘着一股腥味。秦萱伸直双腿在那里休息。身边两个亲兵也是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样。
这场仗自然是打赢了。慕容泫自从第一次出征以来,从无败绩。跟着这么一个大将军,连秦萱手下的小兵都冒着一股得意劲儿。看的秦萱真是好生眼热,她也想哪一天和慕容泫这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
常胜将军,简直让敌人闻之丧胆有木有。不过做常胜将军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她冲锋杀敌可以,但是真的要布兵摆阵,甚至设套,没有霍去病那样的天赋的话,少不得还要学上很久。
“……”安达木休息了一回,等到一口气缓过来了,他偷偷的看着秦萱有些不太好意思。战场之上差点丢了性命,还得秦萱把人给救回来
两人的交情放在那里,但是作为男人他不应该是被女人保护,而且他眼下的身份是亲兵,应当保护主将,而不是被主将保护。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真的没法做人了。
秦萱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战场之上谁会预料到所有的状况?她根本就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待会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秦萱休息够了和身边的两个亲兵说,打完仗不是满脑子的想着找女人就是嗷嗷着要吃。
秦萱不会和其他鲜卑将领一样,带着手下人屁颠颠的在城中转悠,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女人。她只会带着一群人跑去吃,吃的肚子大起来,也没多少力气想着找女人了。吃饱之后就犯困,巴不得找个地方睡觉呢,还女人。
“将军,要不您再选一个人做亲兵?”胡归看了一眼安达木,说道。
安达木脸上烫的都要烧起来了,他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