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呆瓜,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沮丧。
霸道、自私、独裁、蛮不讲理……伊又夏在心里找了一堆负面的形容词,但她全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赌气的说了句:“你是我想要摆脱,又摆脱不了的人。”
有种受伤的惨痛之色慢慢浮现在了荣振烨的面庞,“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摇了摇头,“我怨你,但不恨你,恨是需要爱的。”她的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凄怆。
他像是被一颗子弹击中要害,剧烈的抽动了下,脸色变得黯淡而苍白。他颓然的走到了窗前,眉梢微蹙着,眼底被浓重的悲哀色彩溢满了。
“你要怨就怨吧,我认了。”他的声音虚弱而低哑,就像一阵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来的冷风。
她重新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他默默地在窗前站了很久,纹丝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土陶。然后,他就走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晚餐也没有回来吃。
午夜时分,她独自躺在床上,猜测他今晚不会回来了。她睡不着,就闭着眼默默的数羊,数到一千只的时候,就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连忙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他火热的气息很快就包围过来,里面夹杂着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她没有睁眼,继续装睡。
房间如冰凝一般沉寂,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声。他的呼吸不断扑打在她的面庞,让她知道他还在身旁。
“迷糊呆瓜。”他的声音突然从空气中响起,极轻,极低,仿佛唇语,“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可有可无的,但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替代,所以我不能放你走,我不能没有你。”
伊又夏的心猛烈的收缩了下,独一无二?这是什么意思?独一无二的替代品,还是……
她紧急刹住思绪,不敢去多想,害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幻想出的美好肥皂泡,她承受不了它破裂时带来的巨大失落,这等同于从云端垂直坠落进无底深渊,会粉身碎骨。
他俯,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躺到了她的身旁,轻轻把她拥进怀里,他不敢松手,害怕她会像脱了线的风筝,再也不回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襟。她不想他离开,没有他在身边,她睡不着。曾几何时,有了这般的依赖,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他在心里的位置早就不同了,只是她从未意识到过。
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她决定跟他好好谈谈,不能让欧阳怀萱的阴谋得逞。
她把昨天Chrry和J
y来服装店做衣服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后,他凄惨的叹气,冤深似海:“我已经把Chrry安排到市场部了,如果你还不放心,我马上就把她炒掉。”
“不用了。”伊又夏撅了下嘴,“没有了她和J
y,还会有别人。”
“迷糊呆瓜。”他捧住了她的小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表情严肃、坦然,“相信我一次,我对那些女人没有兴趣。”
“以后还会有什么Mary、Ely、Lucy、Kat等等,没准总有一款会是你感兴趣的。”伊又夏甩开他的手,躺到床头,双臂环胸,杏眼圆睁,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瞪着他,弄得他完全无所适从了,苦恼的挠了挠头,挠乱了乌黑的丝。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风流公子哥,我的……”他想说他纯洁的初吻和初夜都奉献给了她,可话到嘴角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这话不能说啊,在许婉玲的孩子出生之前,决不能让她知道。
“你的什么?”伊又夏见他打住,沉默不语了,就故意追问。
“我的词典里没有出轨这个词,所以你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他机智的转换了话语。
伊又夏冷笑,脸上带着讥诮之色,说得好像自己多么循规蹈矩,多么洁身自好,以前难道没有背着她和秦雪璐鬼混?没有趁她不在,就跟她翻云覆雨?
虽然她脑子迷糊,时常短路,但还不傻,有些事看得很明白。她就是个华丽丽的替代品,一旦遇上正主,就得乖乖退位了。
“算了,这种事,还是我大度一点,把心放宽广一点好了。”她浓密的长睫毛眨了眨,掠过一丝诡谲的色彩,“既然都是你妈咪给你安排的女人,你就照单全收算了。”
“伊又夏!”荣振烨低吼一声,眼神变得狂乱了,似乎已经被她逼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你要真希望我收,那我就收了!”他赌气的说。
伊又夏反而换上了悠然的笑容,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别生气,我又没叫你真收。”
他怔了怔,看到她脸上狡狯的表情,明白自己被耍了,又好气又好笑,“迷糊呆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戏弄他!
伊又夏莞尔一笑,“我是真叫你收,不过此收非彼收。”
他捏了下她的下巴尖:“不准卖关子呢,老实交代,你要为夫怎么个收法?”这颗神奇的小脑袋瓜子,不短路的时候,古灵精怪,各种鬼主意层出不穷,他倒想听听看,她又想出什么歪点子来了。
伊又夏乌溜溜的黑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了两下,“你要这么收……”她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摇头失笑,不错,果然是个有趣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