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我们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当然。”赵十住说道,“行宫肯定要想方设法为你们拖延时间,帮助你们立足安州,稳定安州。等到第三次东征开始,突厥人摸清了我们的意图,大举进攻时,你们已经在安州站住了脚,可以集中全部力量与突厥人激战了,如此便达到了牵制和消耗突厥人的目的。”
李子雄面露喜色,连连颔,“若一切顺利,行宫至少可以给我们争取到三个月以上的时间。”
“叱吉设和步利设兄弟在没有得到牙帐始毕可汗的命令之前,不可能盲目出击,以免与中土反目成仇,提前引南北大战,这个责任他们承担不起。”赵十住笑道,“不出意外的话,行宫至少可以拖住突厥使者一个月,然后他们返回牙帐,又要一个月,等到牙帐做出决策,再把命令送达叱吉设和步利设,又要大半个月,再加上叱吉设和步利设为出兵安州所进行的准备时间,这样算下来你们至少有三个月稳定安州的时间。”
“在这三个月内,粮草武器的支援不会中断吧?”李子雄问道,“如果第三次东征的决策下来了,圣主和中枢就要进行东征前的准备,粮草武器都要源源不断送往辽东,给我们的支援肯定要减少,甚至会中断,所以这次来,某就是想得到你们留守府的一个承诺,在我们与突厥人激战之刻,你们千万不要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在我们的背后插上一刀。”
“这件事,现在由古北口副镇慕容正则负责。”赵十住戏谑道。
李子雄嗤之以鼻,“圣主诏令慕容正则负责支援安州事宜,内情很复杂,站在不同的立场有不同的解读,你是否要某一一分析?”
赵十住笑了,急忙摇手,“明公,实话实说,某这次见你,就是代表留守府向你出警告,一旦第三次东征进入实施阶段,给安州的支援随时都会中断,我们没办法做出承诺。”
李子雄的神色顿时严厉,“为甚?还是飞狐的问题?圣主在诏令中说得很清楚,无条件支援安州,段达想干什么?阳奉阴违,公然对抗圣主?”
赵十住再度摇手,示意李子雄稍安勿躁,“圣主再给段留守的诏令中,说了一句话,支援安州,与围剿飞狐,并无冲突。”
李子雄眉头紧皱,沉思不语。
赵十住继续说道,“明公,圣主得知你们攻陷奚王府后,立即停止了返京行程,转去高阳,并对代恒、河北两地进行了一系列人事调整。从这些变化中,明公难道没有看出什么?”
李子雄洞若观火,当然看得一清二楚。圣主停止返京,转去高阳,就是决定动第三次东征了,而对代恒、河北两地进行人事调整,明摆着就是要围剿河北和燕北两地的叛军,确保第三次东征期间,河北和幽燕这两个大后方的安全和稳定。
看到李子雄沉默不语,赵十住直言不讳地说道,“黄台公(崔弘升)到了冀北,顺政公(董纯)到了雁门,赵公(阴世师)在燕北,襄垣公(段达)在幽州,四路大军围剿,明公认为你们留在飞狐的军队还有存活的希望?”
李子雄冷笑,“段达还是坚持己见,非要我们撤走飞狐的留守军队?甚至不惜违抗圣主诏令,拿粮草武器来威胁我们?”
“明公误会了。”赵十住叹道,“剿贼是圣主诏令襄垣公必须完成的重任,如果第三次东征开始后,河北、燕北还是贼势猖獗,襄垣公又如何向圣主交待?”
李子雄笑了,“自东征以来,大河南北叛乱迭起,甚至还出了一个祸乱中原的白贼,请问,谁又承担了责任?谁又向圣主做了交待?”
赵十住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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