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二人只是停滞了刹那,就又再次交手。俱是全力而为,无瑕顾及其他,使得这一方虚空,须臾间就已尘土飞扬,罡力四溢。
“是大魏名将皇甫嵩!”
方令孺倒吸了一口寒气,已认出了老者的身份。那正是魏国,四位镇国上将之一,名将榜上位列二十七。六年前,能在嬴神通兵锋之下,保全魏军大半精华。又能在数年后,数度与李亿先争锋而不败、
嬴冲静静看着,神色镇定如常:“此人自有本王应对,还请方山长速去主持大局!”
方令孺已知其意,当即就飞身而起,同时一个道法散开。使周围千丈之地的学子身上,都覆盖上了一层淡淡金光。
那‘嬴月儿’与皇甫嵩交手,短短不到三十个呼吸时间,就已至无法留手的境地。双方都已无法控制力量,不但罡风剑气波及周围十数里,二者的武道意念,亦在碾压此方虚空。令附近的学子与禁军将士,都难以承受。有些被斩伤震伤,有些则直接晕迷。
他身为书院山长,绝不该在这时候呆。
那些禁军,自有身为嬴冲副手的‘权神策左军节度使’花彤,神策右军节度副使嬴飞鸿二人负责。
可此间嵩阳学院的学生,却正是他的职责所在。
其实到此刻,那些权天师范都已陆续醒悟过来,纷纷出手,想方设法的护持周围学子。只是缺乏统筹,不能有力一同,难免疏忽。
而就在方令孺离去不久,又是一个青袍身影,步至嬴冲附近。长刀飞斩,撕裂虚空,逼迫百步之外的一位普通学子,不得不身影幻化,显出了真身。
嬴冲这时才猛然惊醒,侧目望了过去。只见那青袍人,赫然正是尉缭子。
而那位被其逼出身形之人,却是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
望见此人面容,嬴冲的瞳孔,顿时一阵收缩。他虽是次与这位见面,却见过此人的图影真形。那正是魏国信陵王,最得力的臂膀——吸虹纳气魏忠贤!
——血云道人,魏忠贤,皇甫嵩这三大伪开国,此时竟不在天圣帝那边,而是盯上了自己!
见得此景,嬴冲却非但不觉轻松,反而心中一片寂冷。这倒非是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忧,而是为天圣帝,
他可料定这些人的目的,仍是在针对陛下,而非自己。可这些堂堂伪开国,却在远离天圣帝六十里外的所在。
这绝不可能是太学主与信陵王的轻忽大意,而是这些人,对那边的情势已有着十足的信心。
“咯咯!你果然是要出手,”
那魏忠贤似早有所料,手中拂尘轻扫。银色漫卷,与那刀光缠卷激撞,最后被削落了近百银丝。
魏忠贤对此浑不在意,在拂尘刀势交锋最激烈时,大袖一挥。无数的银针。漫卷而出。
此举逼得尉缭子,不得不收刀自保。身着半甲,刀光卷动似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将身前成千上万的银针,还有那拂尘银丝,都尽数包裹在内。
可就在这些银针,几乎都被困缚之时,那所有针影,又都纷纷炸开,这使尉缭子,不得不再退十步,这才将所有炸开的残针,尽数化解。
嬴冲眉头微扬,心中暗赞。这位真不愧是兵家屈一指的高人,几可比肩太学主的存在。
二人这一番交手,看似是不分轩轾。尉缭子被逼退,而魏忠贤则只有一件法宝轻伤。可其实后者,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
那魏忠贤身处下风,却毫无半点忌惮之色,与尉缭子遥空对峙着,面含笑意:“兵家武宗尉缭子,果然了得!”
“魏公公谬赞了!公公这手三千绝尘丝,也很是不俗。”尉缭子也友好的笑了笑,只是那语气,却毫无起伏波动。
“据咱家所知,尉缭子是受好友孙望之邀而来,为护这武安王性命?然而先生可是忘了,你尉缭子亦是魏人?”
“是么?”尉缭子仍是神情恬淡,眼神平静无波:“然则我尉缭子一脉,自三代以前,就已不持立场。”
魏忠贤不由眯起了眼,三代以前,亦有一位尉缭子。却因战功赫赫,受朝中诸公之忌,最终被处以腰斩之刑,抄没全族。
这意思是说,尉缭子一脉虽为魏人,可对于魏国已不欠分毫。彼此之间,更有深仇大恨。
叹息了一声,魏忠贤放弃了以大义相责:“既然先生一定要助这位,那么咱家也无可奈何。可你我之间一旦战起,难免死伤,不如就此罢战,一起束手旁观如何?”